听她这样问,讶然出声:“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啊?”
温知聆说:“我是淮城人。”
平叔嘀咕着:“淮城离这儿远着呢,你一个人来的?”
“嗯。”
“来找既周玩?”
温知聆飞快摇头,说不是的。
谈既周知道她脸皮薄,截了话茬,“她有画在这里展览,所以过来看看。”
平叔惯会捧场,“哟,我载了个大画家啊。”
温知聆浅浅笑一下。
再往前进了几百米,平叔将车停下,“行,只能到这儿了。”
温知聆把书包留在车上,和谈既周一起下车。
这一片街区很多古建筑,三街六巷里,夜景谈不上旖旎,却有韵味。
温知聆跟着谈既周七拐八拐,最后穿过两道小拱门,才到了那家大隐于市的私房菜馆。
里面人满为患。
温知聆看了一圈,没发现空位,“应该要排队吧,不知道我们前面有几桌。”
谈既周说不用,“方老师认识这家老板,刚刚来的路上他帮我们打过招呼了。”
这话说完,便有服务生上前,谈既周和他简单交涉,服务生很快去前台核实完,再回来时便将两人请到二楼。
临窗的位置,温知聆和谈既周各坐一边。
点餐是由谈既周负责,他选了几道自己觉得不错的,之后给温知聆看一遍,她没有忌口,就这样定下。
有的人喜欢自己做主大大小小的事,有的人不喜欢。
温知聆就是不喜欢在琐事上费心思的人,当然她也不挑剔,别人吃什么她都可以跟着吃一点。
闲下来后,温知聆看了会儿手机。
温实侨几分钟前发了条消息,问她见到妈妈没。
温知聆点开聊天框,打了长长一段字,却忽而想到年初时和她爸爸在电话里起的争执。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晌,她蹙起眉,又全部删除。
只回了三个字。
见到了。
这个点温实侨估计不忙,她回了消息后便收到他的回复,每一条都在问葛云仪。
以前他通过她打听葛云仪的近况时,温知聆还天真的想过,也许父母还有复合的机会,现在她只感到费解。
但为了圆谎,温知聆只能编出一个又一个谎言。
下午在咖啡厅,温知聆给她妈妈发照片时,不死心地问过,明天回去前可以见一面吗,她可以打车过去。
葛云仪没有答应,因由也合情合理。
温知聆没有那么脆弱,不至于因为这点事难过得像天塌了一样。
可是定定地看着屏幕上,自己凭空臆造的关于葛云仪的一切,她忽生委屈。
谈既周发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喉间忽而有种瘀滞感,温知聆用力咽下,摇头说:“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不知道自己眼圈通红,起身准备离开时,手腕却忽然被谈既周从后面拉住。
他跟着站起来,绕到温知聆前面,毫不设防地看到她的眼泪。
灯光下,沿颊的泪迹在她的瓷白脸上,很像玻璃裂痕。
谈既周很久没有这种无措的感觉了。
他没有哄女孩的经验。
几个发小里只有陶可星一个女孩子,但陶可星是朵霸王花,段柯被她从小打到大,只有她把人揍哭的份,没有她受委屈的时候。
倒是安慰过痛哭流涕的段柯。
但那不一样。
有其他桌的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很巧的是,今天谈既周穿了件深色的牛仔外套,和温知聆站一块儿,像极闹别扭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