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熄灭路引?”
蒋六顺:“……”
他安慰自己,动物的世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话直说很正常。
绝不是如今周榜第一决定暗中铲除一切不喜欢的小狗的人!
与此同时,何萱正盯着那块写有“凡人止步”的石头看个不停,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鱼鳞般的冷汗。
“要是我一个人当诱饵能行,我绝不拖别人下水。”
蒋六顺说,“拉你们陪葬有什么用?在墓里打麻将吗?”
何萱听到蒋六顺的声音,勉强笑了一下,收回看向石碑的视线,说道:“凑一桌麻将不是挺好的?不过桑姐就不用来了……我们不带菜鸟玩。”
一个不留神,何萱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叫‘桑姐’了,一边叫姐一边说人家是菜鸟,人类果然是复杂的生物。
桑桑本来想说,你们都不教我怎么知道我不会玩嘛!打麻将听上去又没什么难的!但何萱的状态看上去实在太差,她顿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忧心忡忡地问其他人:
“她是不是生病了?”
剩下的三个考察队队员神色各异,蒋六顺的墨镜挡住半张脸、面色平淡如水,呂煜显得有些尴尬,陈怜春眼中充满了对何萱的同情。
而何萱并不看她的队友,垂着头冷静地说:“我没事。这里的灵气值太高,我的第欧根尼阈值又太低,哪怕有路引保护,也坚持不了多久。”
桑桑茫然地看着他们,呂煜低声解释说:“第欧根尼阈值的多少代表了一个人天赋的高低,通常阈值越高的人越适合成为职业探险家,但这事也不是绝对的,萱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何萱自嘲地笑了笑,对桑桑说:“你别信他们的客套话。第欧根尼阈值越高越好是事实,比方说你能透过仙术的遮掩,看到两只落在树梢上的学舌——这就是阈值高的体现,换成是我,除非它们撤掉仙术准备进食了,否则保准什么都看不见。”
她张开已经变成深紫色的嘴唇,用力喘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才是最适合做诱饵的人。这次你们如果能够平安回去,千万别放弃寻找塔,那是乌苏里区所有人类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眼见何萱愈发有留遗言的意思,蒋六顺果断说道:
“陈怜春!把路引交给何萱!何萱,你省点力气,不要再说话了,诱饵没有用,仙家人不是傻子,完全能猜到我们的计划。”
所以这其实是一场心理博弈:
人类无法在仙术中坚持太久,因为路引有限。学舌同样不能永无止境地拖延下去,因为仙术存在不为人知的限制,而且它们也不吃腐肉坏肉。
在此基础上,学舌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一露面,人类便会动手反击。一人做饵时,剩下三个人类尚处在路引的保护之中,学舌权衡风险后,宁愿放弃这次机会。
但熄灭路引后就不同了,四个人类宛如暴露在茫茫天地间的雏鸟,猎人与猎物站在生死擂台的两端,血溅三尺之前,谁也无法敲定双方的身份。
学舌会选择冒险。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每一次为生存做出的抉择都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