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贤朝她走近了步,朱妏妏立刻倒退着推开他。自知失手,她抱着双手一副御敌的姿态,脸色这才慢慢发胀发白:“你又没吃饭。”
蒋鹤贤趔趄着站稳,勉强平息着胸膛发笑。
眼里带着一抹看不清楚的晦色,犹如海浪风暴前最宁静的那一夜。怎么也望不见他的狼狈和失态。
他永远不会把自己陷入绝境,哪怕别人都认为他在下滑。
蒋鹤贤总是用副嘲讽的神态环视一切跟随世界规则脚步行走的人。
朱妏妏想问他为什么,又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从云巅下坠。
曾经的天之骄子即便不再高不可攀,也不必要落入污泥。但这些事都和前几天无关,朱妏妏也不想再旧事重提。
朱妏妏看他无话可说,拎着两只礼袋转身要走,回头前最后低声:“我们以后再联系吧,还是朋友。”
蒋鹤贤没跟上来,他的声音倒是稳稳地送进耳朵:“你爸妈在家么。”
朱妏妏脚步一停:“在。”
这就是他俩这段时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谈。朱妏妏用一个“在”字了结了一切恩怨情仇。
结束的话题,掩盖了她拒绝让他入家门的不留情面。
朱妏妏知道蒋鹤贤还不至于不要脸到巴巴着再贴上来。
之后几天都意外的清净。
朱妏妏胃口不好却顾忌父母瞧出,在家总待在屋里又端倪百出,干脆三天两头找借口往外跑。
刚开始她睡不好。
连压力最大的那段考试周,她都少有头重脚轻之感。这段时日却常扒着垃圾桶吐。
那是从胃里翻卷而上的难受,用失恋一词更难描述的冲击都兜头迎来。
纸袋子里却空空如也,接连了几天实在挡不住,回校后就挂了医生的号子看病。
全身体检先轮番上阵,来了一次。内科医生拿着健康的单子教她去心理科看看,朱妏妏在医生那了无遮蔽,如实回答她每次一想蒋鹤贤就难过,随后心头泛酸,全是吐不出泄物的干呕。
对面女医生挂着洞悉一切的智慧目光,问她这么痛苦怎么还不选择分开。
朱妏妏停顿,抿唇说道:“我们两家都认识,不想闹得太难看,以后还有和平见面的一天。”
女医生往电脑上灵巧快速地打字,开了几盒药给她。
她带着同情之色予以劝解:“我建议你还是和他分开为妙,你有点应激反应,不仅限看到这个人,连想起这个名字都会被情绪席卷。”
朱妏妏将打印出来的病历纸揪成了一片。以防家人知道,她只在陪刘娉语去医院做手术那天才顺带说了这事。
刘娉语被推进手术室清宫前一阵慌神,幸好身边还剩个朱妏妏陪伴,握着她手久久不放:“没事没事,我在外面。”
刘娉语抽了抽鼻子,带着赴死的决心躺回床上:“男人都不靠谱。”
朱妏妏在外面不敢有半分瞌睡,提心吊胆地等到刘娉语脸色苍白地扶墙而出。
刘娉去便利店买了瓶水,肚里像被挖空了一块地方,总想填什么东西进去,但又怕水也激起胃酸,伏着朱妏妏肩头,断断续续地说:“我这性格,从前还说你怕你被拐走,如今看来我倒远远不如你。”
朱妏妏想起这几日自己的死去活来,也没好到哪里,看她汗珠黏着头发,不觉侧身给她撩开了那一缕缕乌黑发丝:“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不干这种事了。”
“嗯。”
隔了半晌,刘娉语不住按揉着太阳穴暗骂了一声。
打起精神走动了一阵,刘娉语抓着朱妏妏的手说:“那谁,蒋鹤贤之前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朱妏妏低低应了一声,双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