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提过母亲怀孕这件事!
玛丽低下头,她悄悄扫了几眼酒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酒馆里没几个人,后厨的汉斯完全可以兼顾送菜。这个高个子姑娘眨了眨眼睛,紧张地问:“呃,您,您愿意陪我去后院聊聊天吗?”
卡桑德拉本打算偷偷打个呵欠,却被这句话惊到了。她暗暗忖度,看来最近的小费和好脾气确实有用,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完全把“卡森先生”当做了可以倾吐烦恼的知心人。
她带着卡桑德拉走过柜台,穿过一小片走廊,炼金术士的瞳孔收缩,她记得这里——有个狗窝的后院,这是罗丽丝曾经被关押的地方!
玛丽熟门熟路地蹲到狗窝附近,喊了两声“黑杰克”,那条皮毛黝黑发亮的大狗就钻出来了,热情地冲主人摇尾巴,脑袋却冲着卡桑德拉的方向。
“这是卡森先生!黑杰克,不能咬他,这是我的朋友!”玛丽教导护家犬,她用余光瞟了身旁的商人一眼,没发现反对的神色。
“好小伙子……你叫‘黑杰克’?”卡桑德拉伸出手,尝试着抚摸大狗的脑袋,被撞得差点没蹲稳。
“这是妈妈送我的礼物,如果那些油滑的商人缠着我,就让‘黑杰克’吓唬他们!”玛丽昂起头,骄傲地说。
“他看起来确实很勇猛。”卡桑德拉笑了笑,克制地评价。
就是不大聪明,上次被她用混合昏睡药剂的肉汤骗了一次,现在还乐意让她摸脑袋,难道药剂的味道会压住人的气味?
“但父亲不喜欢他。”玛丽的神色有些黯然,她细致地打理着大狗身上的毛发,又摸了摸“黑杰克”颈部的项圈,这个项圈连着一条铁链,栓在后院墙边,“他很讨厌我的狗,妈妈求情也没用。”
“汉斯有点怕他,妈妈、南希,还有我都喜欢‘黑杰克’,妈妈最近怀孕了,总是胃口不好,根本下不来床,整夜睡不着觉,父亲不让我们陪她。”玛丽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又小声地抱怨,好像唯恐被谁听到,“他太自私了!只是因为我们如果陪着妈妈,就不能好好替酒馆工作!”
“那真是太过分了。”卡桑德拉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跟着摸了摸“黑杰克”的耳朵,“你们不是可以轮流工作吗?抽出时间陪陪母亲也没什么吧?”
“我想了个办法……”高个子姑娘轻轻拍着大狗的脊背,“‘黑杰克’没有酒馆的工作,每天晚上,我会偷偷解开他的项圈,让他去陪妈妈。”
卡桑德拉挑高眉毛:“他能做到这个?”
“对,他非常聪明!”自豪像光一样照亮玛丽的脸,她爱怜地拍拍“黑杰克”的脑袋,“他能给妈妈叼来所有需要的东西,还会替她烘暖床铺!”
酒馆老板真是奇怪……那可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为了生意不让孩子们去照顾母亲,女儿只能通过一条狗慰藉妈妈?
等等——她猛然抬头,表情古怪地问道:“玛丽,你刚刚说你有几个兄弟姐妹?你们差几岁?”
“卡森先生?”玛丽表情疑惑,但乖乖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已经十三岁了,嗯,南希比我小一岁,汉斯比南希晚半年出生。”
卡桑德拉默不作声地捏紧了拳头,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爸爸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怎么你妈妈又怀孕了?”
“……我不清楚,但我听镇上来过的治疗师说过一句话。”玛丽艰难地回答,“她说我妈妈是因为这么多孩子才身体不好的,卡森先生,这是我们的错吗?我们拖累了妈妈?”
当然不是,卡桑德拉沉沉叹了口气,她曾经在魔法学院读到过相关的偏门书籍,作者是一位深耕治愈魔法领域的法师。那位法师发表了一个奇特的观点,她认为“怀孕”对于过分年轻的身体是有害的,就像在一根过分瘦弱的树枝上绑了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