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半臂,身裹齐胸媚蝶妆花缎长裙。
颈悬瑞兽银项圈,一手圈辟邪珠红绳,一手绕金丝绞镯,双髻缀以金莲绢花与南珠短钗。
换好战袍,莫婤端出在晚娘处学到的范,进了夫人院子。
高夫人坐于上首,室内异常寂静,马婆子喋喋不休的告状声尤显刺耳。
莫婤听了一耳朵,一半指责她们母女中饱私囊,行街边叫卖之俗事。
另一半,则是对她们母女言行嚣张,不敬府中老人的控诉。
甚至隐约夹杂着对高夫人偏爱她们的不满。
瞧莫盛装而至,高夫人面色不禁缓和几分。
见状,莫婤轻移莲步,至高夫人前,旋身一周,娇声道:
“夫人观我此装扮可入眼否?”
全程未侧目一顾旁立的马婆子。
高夫人自识,皆为其所赐,心绪愈宽慰,言:
“婤婤这般美人胚子,就该好生打扮。”
“好阿姆,此装束颇耗辰光,我想多花点时辰翻医书。”
莫婤依于高夫人侧,挽其手撒娇道。
眼眸一转,灵黠地对高夫人眨眨,附其耳道:
“我又有产后淡斑妙策了。”
高夫人闻言,兴趣更浓,唤郑妈妈撵了马婆子出去,挽着莫婤细语。
说罢祛斑秘方,莫婤主动问:“好阿姆,可曾真恼我?”
“确有少许。”
高夫人见莫婤直面此事,正容道。
“阿姆恼我未禀告?”
莫婤疑惑追询,
“我知阿姆定不吝我谋财,羞我掉价。”
见莫婤一副“您定懂我”状,高夫人轻点其眉心:
“缺银子花了?何不告诉我,我先预支你一季的利。”
“铺子还没开张呢,哪有先同您支利的道理。”
莫婤捂住眉心,皱着小脸不赞同,
“然我确有不当,本当先告于阿姆。”
府中食客,多有副业,晚娘常揽绣活,前些日子吴娘子亦走镖一趟,其实皆未告知她。
打她脸更是无稽之谈,各府中做生意的丫鬟婆子不知何几,还能笑话到她食客身上?
高夫人最爱莫婤灵思,闻其新法摆摊获利,原本非但不愠,反添好奇。
但她视莫婤为小辈,自是不同于其他食客,从他人口中得知她缺钱,还瞒己,心终不甘畅。
见莫婤这般说,深感其贴心可人,又想到自己也算是亲尝第一人,心下满意。
且莫婤赚钱之余,还不忘想祛斑之法,更显其衷心。
复思,莫婤无豪门根基,恐遭人辱,今能自敛银两,乃最佳。
遂唤赵妈妈,明示,若莫婤需索,力所能及则给,否则报己,亲为主持。
待莫婤谢恩告辞后,高夫人又吩咐赵妈妈,日后严加管教府中下人,若再有红眼乱攀咬的,如马婆子之流,一旦逮住,立刻赶出府。
赵妈妈闻此,知莫婤再度于夫人心中刷了一波存在感,在府中的隐形地位又提了提。
出了夫人院子,见马婆子还守着院门外,莫婤理也不理,径直向前。
马婆子一个健步,拦住她,骂道:
“你个小鬼,不知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这般袒护你。”
莫婤退后一步,躲开她喷溅的口水,淡淡道:
“夫人就是喜欢我,你忍着吧。”
“你——看你能嚣张到何时!”
马婆子手指着莫婤鼻尖,气得口吃。
莫婤一把攥住眼前的指尖,用力后扳,讽道:
“嚣张到你入土,冥府亦可观。”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