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处处体贴,想当然觉得有些话哪怕自己不说,日日相处之下他自然清楚。
她却忘了,言语就像刀刃,出鞘时自然刀刀见血。但有时什么话不说,也像软刀子割肉,磨得人生疼。
沈系舟叹了口气。
‘喜欢’二字没她想象那样难以说出口。承谙也没有她想得那般柔弱。
是她想岔了。
将混乱思绪捋个大概,沈系舟刚想说些什么,前面人潮忽然朝向她们涌了过来。
“让开!让开!杀人了!快跑啊!”
不知哪里传来的尖叫声,人们推搡起来,个个慌不择路。
一布衣男子慌乱间奔着柳承谙就冲了过来,眼见就要撞到他身上,柳承谙控制不住闭眼缩起身来。
他还闭着眼就能感到面前一暗,想象中的撞击并未到来,反而是一股药香将他拢入怀中。
视觉丧失让他听觉更加灵敏。
“护好少君,莫要出剑惊扰到人群。”
沈系舟言辞冷厉,但柳承谙却感到十分安心。他慢慢睁开眼,只见六七个身着素衣,手扶剑鞘的魁梧女君已经将他与妻主团团围住。
其中有几人的面容还有些面熟,他依稀记得在府上抬头看向树梢时见过。
为首的女君手上还拎着刚才的冒失男子。
那布衣男子一副商贩打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已经抖得如同刚出壳的小鸡。
柳承谙看向沈系舟,沈系舟还拢着他不放手,说:“不要怕,这些都是府上暗卫,你说想你我二人来逛逛庙会,我却不能当真让你身处危险,就将这几人带着,护你平安。”
柳承谙想,逛个庙会而已,哪里就称得上身处险境了。
他嘴上却说:“放了这人吧,他也不是有意的,慌忙之中谁还能看得清路,不要吓他了。”
沈系舟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这少年看着还没有承谙大。年少就出来行商顾家,突逢大事慌乱也是在所难免。
她将这少年扣下,只是想问清前方情形如何,可这少年应当是被这接连突变吓傻了,问什么都颠三倒四的不成个句子。
沈系舟皱眉。
眼下正是庙会最为热闹的时段,少说这一条窄巷都要有近千人,如今所有人都往一头挤,拥挤磕碰都是小事,最怕的是发生踩踏。
而自己今日只带了几人,冲阵厮杀还行,硬是在人潮中护住承谙却是不行的。
现下,当真是不好办了。
正当这时,两队禁军游街侍卫从前方赶来,一队一边将拥挤人群疏散,并安抚众人情绪。
领队的侍卫颌角有一道疤,一看就是从军见过血的,身上一股煞气。
她看着沈系舟一行人大步赶来,却在看清沈系舟面容时缓了下来,收敛了气势。
领队侍卫深深一拜,沉声道:“禁军校尉翟天恩拜见左赞善大夫,不知您一行在此所为何?”
沈系舟一挑眉,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哦?你认得我?”
翟天恩回道:“有次拜会太女殿下时,有幸见过大人一次。”
沈系舟也不问是哪次,她在意的是禁军历朝历代都是皇帝直属军队,领的是维护粱都治安和保卫陛下的职责。她们是皇帝最忠诚也是最锋利,最容易自伤的刀。
可如今,这个禁军校尉大庭广众之下明说自己与太女有关,哪怕她在禁军职阶并不高,但这与捏住陛下性命有何异?
太女颜凤昭竟势力如此之强?不,还是说陛下对于朝堂的军队的把控已经孱弱至此了吗?
翟天恩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并不在意沈系舟沉思不语,自顾自说:“昭德寺门前发生血案,三个流民将一少女连同她怀中婴儿一并杀害,被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