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就行。”他干巴巴挤出一句,又扬起手上的卷尺,“离远点。我测一下高度。”
齐恩问为什么测这个,卢俜说温主任要报修。
“这个喷泉是坏的?”齐恩抬手摸了摸龙头。
“你没发现它很久都没有喷水……”
话音刚落,数道水流从龙头溅射出。
卢俜被淋了个透彻。
“哇哦,难怪让我离远点。”齐恩心有余悸,“谢谢你,卢俜,你也太舍己为人了吧。”
漫天细水、日光温柔,是的,这谌俞不能及的一幕却出现在卢俜的身上。我们可怜的卢俜、倒霉的卢俜,恐怕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他今天还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短袖。
白色布料变得透明,没了挺括的版型,而是紧身衣一样黏在卢俜的身上。他低头,看见胸前一览无余的肉色,和两点隐晦的红,只觉得荒谬……今天是怎么了?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从齐恩的视角来看,却是有够性感。遮着和不遮,和半遮不遮,观感肯定都是不一样的。
齐恩开口:“卢俜,你的咪……”
“不要说出来!”卢俜气急败坏。
“我不说别人也看得见啊,这坦胸露背的。”齐恩津津乐道,当然,也不做趁人之危的事,她摘下腰间的校服外套递过去,“穿我的吧,虽然码数有点小,但总比你就这样湿着好。”
卢俜迟疑片刻,看到旁边的小径有同学经过,还是迅速接过,木讷地道了声谢。
“这有什么?都是好邻居嘛。”齐恩又问,“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去温主任那儿复命?”
“是。校服不着急的话,我洗完再还你。”
“没事儿,看你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
齐恩一直看时间,卢俜问她是不是有事,齐恩说晚上在CBD有商务活动。她走得匆忙,单肩背包的身影依旧潇洒。同时兼顾学业与事业,齐恩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卢俜也不得不佩服。
卢俜小心翼翼地展开她的校服,齐恩有一米七二,但穿一米八的尺码。中学生都这样,夏天穿的单薄还好,秋冬天要在里面套卫衣毛衣,为了不显得臃肿,都会选择大两号的尺码。
卢俜套上,并没有觉得小,只是修身了一些。衣服上有淡淡的药味,是略显清冷的苦艾香。
她还在贴他送的膏药。
卢俜没有克制呼吸,让那股药味顺其自然地充斥鼻腔,湿漉漉的内心像被一味药填满。他把拉链往上拉,直到领口碰到下颚,又无意识地蹭了蹭,像主人走后满房间寻找气息的小猫。
他在做什么?
卢俜倏然收手。
疯了。
卢俜回到班上,有同学注意到他头发湿了,多问了两句,卢俜一边拿纸擦着发尾一边解释。
“对了。”周第说,“方婕到处找你。”
自从上次那件事过后,方婕再也没联络过卢俜。方婕目前于休学中,只有一些重大考试日才会来学校。她的处分闹得人尽皆知,在学校的风评每况愈下,甚至被挂到贴吧公开处刑。
有人说她可怜,有人说她活该,也有人说她本就讨人嫌,如今名声狼藉,还真是大快人心,想必齐恩看到这些谩骂她的话也会扬眉吐气。
卢俜却知道齐恩压根没在意过方婕。
大多数时候,齐恩是爱憎分明的人。
偶然谈到方婕,她竟还回想了几秒钟。
“……我对她其实印象还行。”
“这话我不敢和高玟他们说,因为他们很讨厌方婕。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开学第一天,那时候很多人在操场上围观我,她不仅出面维持秩序,还和谌俞一起把袁礼米送去医务室。都说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