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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 / 8)

幸而全程他闭目小憩,巍然不动,端得如那九天之上的仙,不觉疼痛,不知喜怒。他看上去真的不像寻常人贪嗔痴欲重,仿佛已身在另一重境界。姜云婵心中生出一丝希冀,或许世子的胸怀真的非常人能企及?

再想到顾淮舟那边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姜云婵咽了口气,试探问道:“世子伤成这样,太子还有陆大人他们没有来探望吗?”

“我如今是个无用之人了,除了妹妹,谁会来探我?”谢砚语气稀松。

姜云婵眸光一晃,支吾道:“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解了这铃,以世子的才德,东山再起只是早晚的事……”

姜云婵的声音越来越小,谢砚却眉心一蹙,听出她话中有话。

显然,向他道歉和探望他都是表象。

谢砚悠悠掀起眼眸,“妹妹觉得这铃要如何解?”

姜云婵指骨紧扣住了刀柄,深吸了口气,“世子如今遭遇困境,说到底还是因为淮郎被囚禁侯府之事。但若是世子救了淮郎,帮淮郎早日康复,谁还能再以此事乱做文章?何况以淮郎对世子的敬重,等他好了,定然第一个站出来为世子鸣不平。

届时,世子占据舆论上风,何愁不能复起?”

“所以呢?”

“所以……”姜云婵仰起头来,灼灼目光与谢砚对视,盛着满腔缱绻情谊,“所以,云婵斗胆求世子赐药,救淮郎一命!他必赴汤蹈火助世子重回尊荣!”“淮郎现下情况不好,若真……真丧命侯府,对世子有害无利啊!”她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句句都为谢砚着想,却句句离不开她的“淮郎”。那般如泣如诉的娇音,在房中回荡,层层叠叠,久久不散。

谢砚的目光却只一瞬不瞬盯着在伤口周围游走的刀尖,“妹妹一定要这样用慢刀子刮我吗?如此这般,我的伤何时能好?”姜云婵有些懵。她的刀子虽然下得慢,但腐肉却剔除得很干净,伤口看着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血肉模糊了。

她不懂到底哪里不好。

谢砚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伤口最严重的位置挪。

昨夜刚结的血痂,被他一刀挑开,血至胸口蜿蜒流下。

那伤口洞穿臂膀,依稀可见皮肉上还粘连白羽箭的羽毛碎屑。

姜云婵心惊,瞳孔骤然放大,“世子,这里好不容易长好了!不要再割了!”

“妹妹错了,它只是外表看着好,内里早就烂了臭了。妹妹既替我剜除旧疾,何不再狠心些,把病根一起剜了?”

谢砚一边有条不紊地讲着医理,一边带着她徐徐推动刀柄,往伤口深处去。

姜云婵清晰地感受到了皮肉撕裂的过程,感受到了白羽箭从他胸口穿行而过的轨迹。

他被白羽箭穿胸的画面浮现在姜云婵脑海里。

纵然当时她未曾多看他一眼,如今却历历在目,刻进了魂魄深处。姜云婵的魂犹如攥在谢砚手中的一个弦。他的刀每往深处刺一份,姜云婵的弦就更绷紧一份。

她自责、后悔、害怕、恐惧…….

可她阻止不了从他手心传来的蓬勃力量。

她眼睁睁看着刀锋寸寸深入他心口,挑开腐肉,血顺着刀刃流出来,染红了她的手。又顺着她的手腕潺潺而流,流进衣袖,流进手臂,熨烫过她每一寸肌肤。滚烫的温度来自于他脉搏深处。

“世子这是做什么?!”“治病,除根啊。”他在笑,血在流。

姜云婵被这诡异惊悚的一幕吓得快要崩溃了,无助地摇着头,“求你!别刺了!别刺了!”再折腾下去,他的血会流干!她真的会杀死他!

谢砚却眼尾漫出一抹猩红,手腕猛地用力将匕首推进了伤口最深处,“妹妹要下就下狠手,慢刀子……真的痛。”一道殷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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