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身的校服里，他双手齐齐被砍断，露出里面栩栩如生的肌理和骨骼。
有些眼熟。
但仔细回想，我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你不摸摸它吗？”少年歪头笑眯眯问我。
摸摸它，这是老师的叮嘱。
很奇怪的要求。
不过我也想知道，这样“真”的人偶会是什么触感。
要求手指附上去，人偶表面微凉，有种滑腻的吸附感，像是要把我的手指全部裹进皮肤里。
我下意识把手收回。
轻松移开了。
怔了一下，又把手放上去。
碰触到了——不是错觉，的确有吸附感。
而且可能是我眼花了，总觉得人偶狰狞的表情……好像稍微缓和了一点。
少年:“你发现了什么吗？”
不得不说，他真敏锐，我刚发现人偶的异样，对方就问出来，应该一直在看着我。
可是，这么敏锐的他没有发现人偶的表情变化吗？
有些好奇，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了，所以没有回话。
我的沉默大概让少年误会了，他疑问:“干嘛不理我？你在生气？”
“气我刚才逼你叫我的名字吗？”
怎么会？只是刚认识不久的人，并不值得我生气。
少年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也不逼你叫我名字了，你脾气还真大哎！”
他招来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刘冬冬:“西瓜皮！你把这个人偶扛回去，没问题吧？”
听起来是询问，但话里话外已经在强势的下命令了。
是个十分自我，自负的人。
刘冬冬明显是不太会拒绝人都那类，颤颤抖抖道:“他，他太大了，我扛不动。”
少年翻了个白眼:“那就用拖啊，就像你今天早上拖那个撞墙的人那样。”
“可是它会坏的吧，岳老师说……”
“我说可以就可以，快点啦——”
“好好吧。”
瘦小的刘冬冬拽住人偶的两只脚，用力一拽，人偶在血水里滑动，在干净的走廊上留下蜿蜒如蛇的血迹。
少年活泼的走在前面打头阵，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我跟在后面看着刘冬冬咬紧牙关，脖子青筋绷起，一步步颤抖且艰难的拖动人偶。
十分钟过去，我们终于慢吞吞回了教室。
岳老师看着躺在地上僵硬的人偶，对我说:“你摸它了吗？”
我点点头。
岳老师笑了，这个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灿烂，她说:“放教室后面吧，明天要用。”
刘冬冬立刻照做，然后终于完成任务的送了一口气，软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
我回到教室后，就能感受到多个来自转学生们的视线。
从岳老师问我“你摸它了吗”这句话开始。
我知道他们好奇岳老师说这句话的原因，事实上我也好奇。
下午的课枯燥又无味终于熬过去，我迫不及待收拾好东西离开。
飒跟上我:“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不解:“我会有什么事？”
“也对。”飒恍然大悟:“你本就是这的人，能有什么事呢。”
虽然的确是这样，我本来就是这的学生，学校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我和转校生们趁着夜色回家。
中午的雾气还没散去，除了大路，两边是纯粹的黑，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那样。
转校生们成群结伴，聚在一起，谨慎且小心的走着。
我没有那个耐性，直接迈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