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也见过一面,其人十分圆滑,多地头目在岭南买卖行事都要看他眼色。
“莺粟一事,若不是季信悄悄查证,只怕派再多的巡回使也不得而知,赵同协管岭南府十多年,这事说他不知道,还真没人信。”魏朔撑在案前,面露威严,目光落在岭南地界。
依魏朔所言,眼下恐已有首尾,岭南府迟早都是金羽营的人统管。
公仪忱眸色沉静,瞄了岭南府一眼,周边摆满小旗,“岭南边境数国并存,鱼龙混杂,赵同能混的风生水起,一句话顶邺京十句管用,可见其人圆滑和地位。”
岭南府面上瞧着安稳,实则内里乱得很,莺粟一事就是最大的隐患。
徐瑛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这二位又怎会不知?
公仪忱默了半晌,仍有些顾虑,“恕我直言,魏统领只派一个余飞,未必能镇得住他。”
邺京四部的名头最盛,余飞虽是金羽营的人,即便是带着三千兵,在岭南地盘到底斗不过赵同。
魏朔目光沉沉,公仪忱所言非虚,岭南府那个地方此刻就算是再派过去一个季信也无济于事,除非他亲自过去。
徐瑛觉得这事很好解决,邺京需要有人镇着岭南,由金羽营出兵最好不过,四部这几位要是出来一个,铁定有人以为岭南要乱,为今之计只有一条。
她前世是启明三十六年去的岭南,后一年就起了动乱,如今南调提前,她应该也早些过去才是,毕竟她在时赵同前后跟着收敛许多。
徐瑛折好信函,交还魏朔,“或者徐家呢。”
镇定如魏朔公仪忱,面上也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徐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这点无可厚非。
平时瞧着魏朔是个铁面的统领,到底是疼徐瑛的,这事上不容徐瑛多想,转瞬就回绝,语气强硬,“岭南不比邺京,你才多大,犯不着奔波着去吃那苦。”
徐瑛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公仪忱,开口劝说,“阿公说,我老爹十七岁就在边郡大苍营跑马了。”
“你爹是个糙汉子,你同他比什么?”魏朔头也不回的再次拒绝。
“舅舅当初肯把母亲嫁给老爹,不正是看中老爹年少袭将,前途无量。”徐瑛绕在魏朔一侧,“舅舅肯相信老爹,也得相信我一回,况且赵主事忌惮徐家,供着我还来不及,届时就看余飞要在岭南这么查。”
见魏朔没有丝毫动容,徐瑛改变策略,抬头央求了公仪忱一眼,“先生觉得如何?”
微扬的尾音十分清澈,公仪忱有一瞬晃神,不免赞同道,“赵同需要有人牵制,小徐将军前往,岭南府定会加以重视,这也不失为良策。”
只顿在这一句,又替双方找了个台阶下,“南调一事,本就是陛下点的头,你想一同前往要得陛下首肯和徐老太公的应允。”
这样一来,难题就交由启明帝和老太公做主,魏朔默声算是赢了,徐瑛就站在一边听了半晌二人一来一回的南调部署。
等部署之事落定,公仪忱带着徐瑛先回了徐府。
徐瑛弃马和公仪忱出了金羽营,崇拜由心而发,“难怪先生叫我过来金羽营听着,南调不是小事,其中如何运作调度,都是学问,果然阿公说跟着先生学到的不止是为人处事,多谢先生教诲。”
公仪忱失笑,“原本叫你过来,其实是想瞧瞧浮光刀你练的如何。”
提起浮光刀,徐瑛有些不尽意,小叹口气,“到如今也只过了一把手,刀还在舅舅那里放着呢。”
那刀重的很,徐瑛要想使的得心应手还要花些时间。
二人说话间已经上了玄武街,四月里风光正好,按理说这时节踏春出街游玩是常事,可自从上了主街之后,徐瑛浑身不自在,不少目光先后落在公仪忱和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