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整,柔金色的日光正将昨夜微凉的晨雾驱散开,像是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司康搁在窗台。那口感一定是绵密柔软,甜度正佳,配上带点酸涩的杏子酱,美好到让人宛若沉浸在琥珀色的蜜意之中。要是再啜饮一口余韵悠长的红茶,醇香与温暖萦绕,倍感安宁与满足。
这么想着,这位须发如雪的老人将目光从窗外晃眼的金灿收回,慢悠悠地放下空空的甜品盘,端起茶几上的红茶细细品尝一口,在余味的馥郁里满意地点头,丝毫没有在意茶几上堆成小山似的信件。
“我想,”坐在他右手边办公桌旁的黑衣男人冷淡开口,声音薄凉到和室内这些事物全然格格不入,“如果你的脑子没有因为复活后遗症而坏掉的话——你应该还记得这里是霍格沃茨校长室,而不是你的个人茶间。”男人的手指敲打在一沓羊皮纸上,故意将话里的不满拖长,好像这能让这些单词有足够的时间来变成一把利刃,剜向老人。
“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丝毫没有要放下茶杯的意思,反而朝黑衣男人露出一个略微吃惊的表情,“抱歉抱歉,突然有点不习惯你在周末不去魔法部开会了。你要不要也来块司康?”
斯内普冷冷地哼一声,随手在目下的文件签好霍格沃茨现任校长的名字。
“这段时间辛苦了。战后到现在几乎没停歇。”邓布利多用一种安抚的语气继而道,视线停在斯内普匀速机械式书写的羽毛笔上,缓声说:“不过今天看你,倒觉得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斯内普保持着动作,连眼都没有抬。
邓布利多轻叹着搁下薄瓷茶杯,温和地问:“她最近怎么样?”
办公桌前的男巫总算抬起头,眉峰一挑:“你要实在如此心放不下她,我建议你现在就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看看。顺便,”他顿了下,讽刺道:“还能关心一下你那个为魁地奇和考试忙得晕头转向的救世主男孩。”
“看来不错。”老人自顾自地说着,这才掂起魔杖,着手整理那堆信。随着他的魔杖尖一挑,带有魔法部标记的信便被统统牵引出来,“哦,最近信少了很多。看来魔法部是终于步入正轨了啊。”
事实上,他当然清楚斯内普今天没有去魔法部开会的话,意味着很多事务已整理完毕,不再需要霍格沃茨校长的辅助了。
“金斯莱的能力在魔法部算得上是稀有。”斯内普面不改色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食死徒的追捕几乎结束,有线索的都到手了,就剩下逃往国外的那些。各部门的重建也完成到八成。”
“速度算快了,金斯莱是个能干的人。只是,人手还是不足吧?”邓布利多将那叠魔法部的信逐一拆开。
“不错,即使让大部分恢复神志的巫师重返岗位,”斯内普用笔尖懒懒地点了个句号,“那场战斗里死去的人比魔法部预估的多得多。甚至,傲罗办公室提出让参战应届生免除NEWTs成绩成为傲罗的政策。”
“你怎么看?”邓布利多轻轻敲着魔杖,信纸在空中顺着他的动作舒展开,整齐地归成一叠落在茶几上。
“当然如你所想,我否决了这种无疑是送死的提议,更不会让这种消息传到那些早就想逃避考试的学生耳朵里。”斯内普说着,嘴唇不经意扯出个轻蔑的角度,“本来,魔法部在我们早已做好部署的战斗里还会出现如此惨重的伤亡,不正是因为一贯的自欺和疏于训练的怠工吗?谁能保证不会有下一个伏地魔?谁又能保证——现在没有已埋伏在我们身边?”
“我懂你的意思。”邓布利多闻言,欣慰地捋着胡子笑了笑。他明白斯内普这长长一句的反讽里装得清清楚楚的,是对霍格沃茨毕业生最后的保护。他手腕一转,继续整理手头的信件,边道:“说起来前阵子,金斯莱提到,想趁孩子们七月短假办一个凤凰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