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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1 / 3)

余白望着霍铎尔拖运回来的木头,第一次有了丰收的感觉。

院子还有半边墙还没来得及堵上,看着摞成山一样的木头,正好堵住石墙的缺口,形成半边围墙。

剩下的则摞在院子外墙,没把小院的空间占去。

霍铎尔眼睛看不见,余白便自己动手。

一阵忙碌之后,他拍了拍双手的灰尘,心跳很快,身上都是汗,头脑眩晕。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弯着腰站直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余白抿了抿发白的唇,耳膜响起震动的心跳。

他没吭声,胳膊环着膝盖靠在石墙底下坐好,耳朵里的心跳声很快。

神智虚虚浮浮的,有人低沉唤他,声音里带着关切。

余白头脑恍惚,努力分辨了一下,认出这是霍铎尔的声音。

“我、我缓一缓就好……”

他使劲扯着嗓子大声回应,但身体太虚了,发出的声音在霍铎尔听起来,小得跟蚊虫叫似的。

发完冷汗,余白涣散的神智慢慢恢复,没难么难受了。他慢慢抬头,立刻撞进霍铎尔低垂的目光。

对方半蹲在他面前,把他能看见的视野范围全遮住了。

“白,”霍铎尔摸索着他的后脑,掌心触碰到脖颈后冰冷的湿汗,灰色黯然的眼睛涌出关心:“还好吗,药放在哪里,我给你拿来。”

余白紧了紧嗓子:“缓过来就没事了,”

他泛白的唇牵起一抹笑,哑声解释:"比从前强壮了不少,现在我还能干这么久的活呐。"

他扶着墙想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又跌了回去。

余白后腰撞到石墙,咽回一声闷哼。

霍铎尔捕捉着那丝隐忍的痛呼,摊开手掌:“我抱你进屋。”

余白稍有迟疑,没让对方抱,而是把手放进霍铎尔展开的掌心,借力站起。

回到屋内,余白捧着碗倒了点水喝。

炭在早上出门时已经熄了,留在竹罐里的水是凉的。

凉水下腹,他打了个哆嗦,从石壁凹处摸出燧石,点了火,把剩下的水倒进锅里热热。

做完这些,他回头,看见霍铎尔依然半蹲在身旁“注视”自己,平时很冷酷的面孔流露出一丝丝忧虑。

“白,你的身子一直这样?”

余白心里一热,克制好情绪后,开口解释:“不全是。”

“比以前好了很多。”

身体的病痛,致使余白从小就比很多人内向安静,敏/感愧疚。

即使心里有很多痛苦和挣扎,却几乎没把这些话告诉任何人。

这一刻望着霍铎尔不掩关心的面孔,他忽然有了倾诉的想法。

余白舔了舔唇:“我……死过一次,醒过来就躺在河岸旁,没有人管我,直到灰羊老兽人救了我。”

“最开始那半年,我几乎只能躺在这间小屋里,尽管那时候我告诉老兽人我无药可救,可她没有丝毫放弃的想法,每天给我喂药,做蘑菇糊糊给我吃,阳光好的时候,还驮我到后边的山坡上晒太阳。”

余白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他想起为了自己辛苦了十几年的母亲和外公。

想起母亲早年生出的白发,眼眶不由酸热。外公的身体也越来越年迈,好多次半夜都起来帮他盖被子,送水送药的,安慰他会恢复健康。

决定结束生命的那一刻,他没有后悔,更多的是解脱。

身上的病痛得到解脱,同样解脱掉桎梏了家人十几年的负担。

说完这些话,余白压着酸胀的心舒了一口气。

他不需要得到回应,只是单纯给长久积压在内心的想法找到一个泄露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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