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赵氏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自从两位主子开始争锋相对,团圆和花浓就跟鹌鹑似地缩在角落,现在见人要离开,连忙小跑着跟了过去,两人都紧紧抿唇,不同的是,花浓是心惊胆颤,团圆则是满目兴奋。
姑娘最厉害,姑娘最棒了!
好容易出了正院的范围,一直强行按捺兴奋的团圆终于忍不住了,“姑娘姑娘,这人参还送么?这家还贴补么?”
“送。”江瑶镜目视前方,“人命关天的事,三十年的整参也不贵重,送过去吧。”
小舅妈没得罪过自己,现在还是程家妇,也不会见死不救。
“先前的安排不变,但就紧着账上的银子来吧,没有就等。”
江瑶镜虽然经营有方,但抵不住赵氏时不时从公中取钱,确实常有短缺。
往常这种情况,江瑶镜都是自己先贴上,等铺子庄子上的钱来了后再自行扣除,左手倒右手的事,但现在不愿意了。
没钱就等着。
这些话并没有避开花浓。
但花浓诡异的还安心了几分。
现在她心直跳,自己是太太指过来的,夫人不敢对太太做什么,难免不会拿自己撒气。
现在听到这些‘密谋’,反而安了心,证明夫人拿自己当房内人,肯定不会迁怒,一定要更用心伺候夫人才是!
江瑶镜自然不知花浓心中的弯弯绕绕。
正是春末好时节,一路繁花绿柳相送,鸟叫虫鸣为伴,她却没了赏景的好心情,无关赵氏,而是突兀地想到了一个可能,神情逐渐凝重。
如果程星回在南疆停妻再娶这件事是真的。
那么借种的事,就要慎重考虑了。
会一直犹豫这个,是因为他最名正言顺,哪怕合离,孩子也是婚生子,而自己不想再嫁,这是最有利最不费力的法子。
但如果孩子的父亲是程星回,那么他就会拥有一个唯利是图的爹,愚蠢又小心眼的祖母,憨厚中藏着精明的祖父。
这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血亲。
这么一细想,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
原本正房堂内就赵氏一人独坐,现在江瑶镜带着人离开,正房的丫鬟要进去伺候,却又被赵氏给赶了出去。
等人走了约莫一刻钟,赵氏才终于回过神来。
若是为其他人准备的,江侯爷何必去砸了祠堂?
那是为自家准备的,那是要来霍霍自家大儿子的,那是来毁自家安宁的,好恶毒的算计!幸好啊,幸好江侯爷发现的早,不然等那些人进了门……
赵氏从来不满足只有花浓一个妾室,她原先的打算是慢慢看,等江氏怀孕了,或从婢女中挑选,或是从外面聘,总之,程家子嗣必须多多的有。
幸好幸好,还没来得及。
等等……
刚庆幸的拍胸口呢,又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这江家宗族只是想给星回送妾,江侯爷就去砸了祠堂,那,那自己新婚三日指过去的花浓,侯爷应该知晓吧?
嘶……
幸好程家祠堂没出事,不然真的无颜见程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现在的情绪十分跌宕。
既郁闷又生气,既羞愧还心虚,中途还夹杂着庆幸懊悔无颜见人等等各种情绪,让她的脸色变化也十分迅速。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连着灌了半壶的冷茶,才终于平静下来。
这是第一次直面江氏的冷面,原来自己这么不堪一击。
短短两句话就能叫自己不敢再直视她。
这不仅仅是明面的质问,而是她看清了自己内心逐渐的膨胀。
那个问题江氏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