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胜利某处不知名小镇。
一个衣着朴素但干净整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奔向披着斗篷的男子。
小男孩挥舞着手上笔直的槐树枝,大声道:“哥哥!我画好了!然后呢?我现在要做什么?”
西亚闻言侧目看向那小男孩,随意将手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魔杖抛开。
“你做得很好,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再做了。”他温声道。
“那大哥哥你说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游戏啊?真的能让我也成为你这样厉害的魔法师吗?!”
西亚微微一笑,细声细语道:“成为我这样厉害的魔法师?当然不行哟,像你这样肮脏卑贱的血脉是不配学习魔法的……”
他撩开兜帽,嘴角还挂着笑,注视那小男孩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小男孩被西亚出尔反尔的举动惹急,可又因着对法师的畏惧不敢出声争辩什么,只哆哆嗦嗦红了眼眶。
他把所有的怒气与恐惧都倾泻在手中的槐树枝,将那槐树枝重重摔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跑向村子的方向。
他要告诉妈妈,果然这些大贵族都不是好人!太坏了!
可小男孩才跑出去不过几十米,站在他身后的西亚就伸出了挥动魔杖的手。
他现在已经能很好地使用无声咒语了,法杖也只是他魔力的媒介。
西亚没有张口,小男孩却无声栽倒在地。
只是让他暂时昏睡而已,他的生命不会在此刻被提前掠夺,而是被慈悲地应允了与家人的一并死亡。
我已经给了他在生命结束前,最体面、最没有痛苦的安眠,西亚想,他应当感激我才对。
西亚缓慢向前走着,无视趴在他脚边的男孩,一边脱去右手穿戴的手套,一边异常平静地踩进开启法阵的中央阵眼内。
阵眼的飓风扬起他左面脸颊留长的金色卷发,也因此露出了他失掉半边的残耳。
残耳与断指无声呼应着,那撕心裂肺的痛似乎还紧紧缠绕着他,久久不肯散去。
飓风更盛了,他的斗篷也被吹得随风乱舞。
西亚全然不觉,只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的村落。
禁忌法阵之所以称为禁忌法阵,就是因为开启这类法阵往往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比如牺牲一整个小镇的人口。
召唤法阵一旦开启,他便彻底没了退路。
可西亚没有丝毫犹豫。
当神诞日结束后,卡利斯托拒绝他的求见时,西亚就明白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身份,地位,权利,他获得的一切都是凭借着自己的精心谋划。
西亚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当年卡利斯托会对他这样籍籍无名的私生子伸出援手,但他明白机会降临时就得牢牢抓住。
依仗着教廷辉映下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余光,西亚为自己规划了最完美的未来。
只要一切都按照他最初构想的那样——
西亚面无表情地往禁忌
法阵中灌输着魔力。
没关系,就算计划已经面目全非,他还是可以力挽狂澜,重新导向另一条光明灿烂的道路。
他决不能就此倒台。
谁也不能将他按死在肮脏的烂泥里。
魔力不断抽离,西亚的脸色越发苍白透灰。
禁忌法阵就像一个无底洞,不停着朝里面席卷着一切可供汲取的能量。
魔力、生命力、偏执疯狂的意念,法阵尽数贪婪吞噬着。
西亚的魔力早已在瞬间被抽空,即使勉力强撑,也不过多坚持了十数秒。
魔力透支到极点,浑身上下的血液也开始倒灌。
西亚一咬牙,催动法阵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