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密下,云栖被人掐着腰按在车上细细亲吻,那人的手贴在他的腰侧细细摩挲着什么,云栖被摸得浑身颤抖,从腰往上几乎软了半边身体。
面对云栖未曾说出口的疑惑,两人谁都没有宣之于口,但对于段星阁可能的反应,两人其实心知肚明。
如果云栖真的去世,段星阁不会在第一时间悲痛欲绝。
就像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样,他的情感会在第一时间被大脑装到一个密不透风的匣子里。
而后就像是与外界隔绝一样,做不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因此段星阁反而会将葬礼办得无比体面,迎接来客时,他或许还会带着得体的笑容,连衣服的每一个细节都熨烫得无比妥帖。
他会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将云栖的最后落幕布置得无可挑剔。
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夜深人静时,他又会如何自处呢?
段星阁想不出在那种情况下,自己还会选择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一切的努力到头来都变成了徒劳。
段星阁平静地想到,他或许会选择会选择和前世一样,淹没于大海之中,亦或者用其他方式随云栖而去。
他并未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回过神后只是扣着身下人的腰不住地亲吻着对方。
可云栖正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在他吻上来时才选择了抬头迎接,而非继续谈论什么。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离世,段星阁会做什么傻事。
而正如段星阁不愿听到云栖率先离世的可能一样,云栖也不愿意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先一步离开,对方又会用什么方法选择追上来。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气透着股冷意,段星阁紧了紧怀中人的衣襟,云栖却抬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下带了一点。
两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间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暖意,倒真有了些相濡以沫的温暖。
在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股庆幸,幸好眼下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幸好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里的一响贪欢。
一吻毕时,云栖抬眸看着身上显然还没从那点可能性中缓过神的人,却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你死了我是寡夫,那我要是先死了……你岂不是成鳏夫了?”
此话一出,段星阁果不其然地不依不饶起来,搂着他的腰低头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想说自己不想也不会当鳏夫。
偏偏云栖不等他开口,便堵死了他接下来的话:“早知道你胆子那么小……我当时就该再写一封遗书。”
段星阁闻言一愣,抬眸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人,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残忍。
但更残忍的还在后面,云栖继续道:“遗书里也不必写别的,就写……让我的小狗替我好好活下去,如何?”
如果云栖真的这么写了,而他又确实出了意外,那时候的段星阁或许才
是真正没人要的可怜小狗。
如果没有遗书,段星阁还能直接一了百了,可有了遗书,他却只能选择咬着牙活下去。
午夜梦回,他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榻间,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终有一日会达成儿时的梦想——和云栖的年龄差缩小为零,进而逆转。
岁月的年轮缓缓更迭,终有一日段星阁会跨过自己的二十八岁生日,那日过后,从年龄上看去,他便成了哥哥。
因为那时的云栖已经永远定格在了他的二十八岁,往后的每一日都会缓缓拉长他们的年龄差,直至生命的黄昏淹没段星阁。
段星阁只是想一下那种可能,心头便痛得要碎了,他死死地抱着怀中人,闷声道:“哥哥还打算写遗书,是觉得在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