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拿起遥控器 。 电视屏幕里的情景剧早已播到下一集 , 顽皮的小孩有了新的坏主意 , 然后屏幕一闪 , 便熄灭了 。
关了电视 , 诸伏景光开始洗碗 , 额角出现了薄汗 。
厨房的水槽里 , 白色的药片随着水流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
轻声哼着小调 , 他将厨房擦拭得干干净净 , 然后才去洗了个澡 , 动作下意识放轻了很多 , 但是忽然想起外边影山步已经睡得很沉 。
他摇摇头 。 拙起脸时 ,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 发现自己竟然在微笑 。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 , 动作顿住 。
过了好一会 , 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脸 , 让自己恢复了面无表情 。
没关系的 。
他只是很久没有见到步了而已 。
这点小意外 , 他很快可以调整过来 。
眼下谁都没有受伤就足够了 , 总归不影响大局 。
而且步也愿意配合 。
… 谢谢步 。
关掉浴室的灯 , 诸伏景光踩着拖鞋 , 在黑暗中稳步走向床 。
他的脚步却非常轻 , 好像仍然在顾虑着不想惊醒床上人 。
屋里极度昏睿 , 他却没有走错一步 , 来到了床边 。
诸伏景光揩开被子 , 弯腰钻了进去 , 他伸长手臂探索 , 向着热源伸手 , 摸到了一只手 。
啊 , 黑暗中 , 温暖的被子 , 还有温暖的手掌 。
很熟悉的感觉 , 让他怀念 , 却又让他想起痛恨的时光 。
身体上的不适令他生理性地冷汗泠泠 , 但在黑暗里 , 他的神态竟也依然安详 ,
只是安静地握住了旁边人的手掌 , 深深地 、 用力地十指交错 。
他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在想什么 , 又或者应该去愚什么 。
几乎是任性的决定 , 但其实经过了深思熟虑 。 诸伏景光的确认为自己在愚通之后可以克服这点问题 , 所以首先要摆脱药物 , 或许有违医嘲 , 但在这样的地界 , 诸伏景光有权做出选择 。
他的潜意识中 , 刻意回避了很多东西 。
但那些东西现在看来都不重要 。
什么是重要的呢 ?
正义 , 工作 。
揩开组织的考巢 , 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 , 亲手了结这组织衍生出来的所有罪恶 。
只是手中紧握的触感突然提醒了他 :
还有步 。
还有这个身陷囹图的好友 。
于是他的几个目标终于在此时合为一体 , 脑海中无比澄潘通明 。
他侧身 , 将沉沉睡着的青年也揽得侧过来 , 慢慢地贴合上去 , 手臂禁铣着 , 以轻柔的力道将两人最大程度贴合在一起 , 甚至是腹部 。 只有这样 , 才能给他安定的满足感 , 在身体不适之外 , 令他从精神上放松下来 。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 几乎令他恍惚起来 , 就像是沙漠中干渴到出现幻觉的迷路之人在见到绿洲后 , 度诚地跪倒在水边 , 颤抖着手捧起清澈的液体润湿干裂唇瓣时 , 那一瞬间的迷乱 。
在影山步吃下药的时候 , 其实他该让对方吐出来 , 但他没有 。
诸伏景光只有在黑夜的掩护下 , 在药物的麻痴中 , 才敢放纵自己 。
实在是 , 太久了 。
他想起了离开公安部大楼的那一天 , 发誓要亲手消灭这个组织 , 哪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