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样不堪,宝台寺很好。”
李曜:“嘴硬。”
宋秋瑟道:“是真的很好,我很喜欢。”
李曜上前慢条斯理的捉起她的双手,抬至面前,道:“哪里好?是你被人攀诬偷窃时好,还是住持罚你佛前整夜跪经时好?还是你遭贱人下阴招整治,银针钉入十指指尖时好?”
宋秋瑟浑身一震,抬头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这些事?”
李曜一笑:“因为我一直盯着你啊。”
宋秋瑟只觉得遍身发凉。
那都是极隐秘的事,他竟然都知道。
宋秋瑟想到了那些人后来的下场,更是毛骨悚然。
攀诬她偷窃的人一场高热烧坏了脑子,变成了个疯子。
无缘无故罚她跪经的住持失足伤了双膝,自此拐杖不能离身。
下阴招整治她的那位同修者意外遭野狗扑咬,浑身上下不成人样,尤其是双手,伤筋动骨,形同废人。
此间种种,太过巧合,宋秋瑟心中一直存疑,如今终于得到了证实。
她颤声问:“是你?那些人的遭遇……都是你?”
李曜正在端详她的手指。
她的伤口早就养好了,指甲也新长了几轮,如今被攥在他的手里,只露出一截指尖,细腻白皙,莹润精致,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宋秋瑟用力想抽回双手,却被攥得更紧了。
李曜用鼻尖轻蹭她的手指。
刹那间,宋秋瑟起了一身战栗。
李曜坦然承认:“是我。”
他望着宋秋瑟,微笑道:“怎么这副表情?欺负你的人自食恶果,你难道不觉得畅快吗?”
宋秋瑟唇舌如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曜倒是有很多话要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你从宝台寺偷出来。若不是当年沈贤妃从中作梗,你本该养在孤的身边。”
难怪沈贤妃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
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执念难消,如今瞧着,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宋秋瑟内心翻涌。
不应该是这样的。
——太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宋秋瑟当年迟钝,直到被沈贤妃接走时,才得知他根本不是什么裴家郎,而是地位显赫的当朝太子。
于是,在宝台寺修行时,偶尔听到有关太子的传闻,她都会下意识的多加留意。
出乎意料,太子在民间名声极好。
当今圣上膝下子嗣众多,太子并非最年长的,却是出身最正的。
他的生母是已故的敏皇后。
敏皇后膝下独这一子,出生第二日便册立太子。
皇帝爱重发妻,疼惜亲子,李曜从小就被皇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据说他刚会认字时便看奏折,尚不满十岁就在宸极殿听政了。
再后来,皇后因病早逝,太子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生母护持。
皇帝怜他丧母,恩宠更盛。
多年来,后宫美人如云,皇帝子息繁盛,却从没听说过有谁能越到太子前头去。
世人提起太子,总有说不完的溢美之词,赞他德才无双,赞他君子如玉,赞他谦和仁厚。
宋秋瑟每次听着这些话,都会陷入茫然。
光风霁月的是他。
阴鸷深沉的也是他。
究竟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宋秋瑟不明白,他这样的出身,堪称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多年来父慈子孝,从无猜忌,如今又正逢盛世,四海升平,他这个储君之位无比稳固,也不必时时悬着一条命争权,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