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贤妃道:“正在选呢。”她揉了揉眉心,一副很头痛的样子:“儿女亲事就是不让人省心。”
王贵妃道:“都是这样的,瞧瞧太子这排场,全天下都跟着操心。”
沈贤妃:“太子殿下自然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
王贵妃又道:“等太子这事一了,我得了闲,也替多你留意一番,宋家女儿是忠烈之后,断不能受了委屈。”
……
正听着,宋秋瑟瞥见屏风后的官员纷纷起身。
她立刻转头望去。
素绢的山水长屏连成一线,其实遮不住什么东西,只是秀女们不敢四处张望。
宋秋瑟坐在高台上,俯瞰下去更是清楚。
是太子到了。
礼部官员们正起身给太子行礼。
宋秋瑟摇团扇的动作慢了下来。
李曜今日来时脸上带着笑,宽袖一拂示意官员们免礼,他不出身,只是立在屏风后静静的旁观。
宋秋瑟就这么看了他好一会儿,也忘了去听娘娘们的交谈。
蓦地,太子一抬眼,朝座上望过来,那眼神直直的对准了她。
宋秋瑟摇扇的手一顿,假装若无其事的转向别处。
王贵妃那酥软的嗓音又清晰起来:“……回头还得问问太子的意思,我们喜欢有什么用,能讨太子欢心才是要紧。只不过……太子的心思可不好准琢磨,这些女儿家有的头痛了。”
谁能讨得太子欢心呢?
宋秋瑟想到他长在宫室里,幼年目睹那种惊世骇俗的事,他可知寻常恩爱夫妻是什么样子?
他对自己的亲事有期许吗?
沈贤妃轻轻说了一句:“太子走了。”
宋秋瑟再抬头望去,屏风后只剩下官员们在低声交谈。
太子好像只是来瞧上一眼。
不过,选秀也着实没什么意思,坐上一两个时辰,便觉得浑身酸痛。
王贵妃最先耐不住性子,说胸口憋闷,要出去透口气,便一去不回,派了个女官回来传令,命礼部好生筛选。
沈贤妃与宣德妃对视一眼,道:“茶也凉了,人也散了,我们也各自歇着去罢。”
皇后之位空置,宫里如今品级最高的便是四夫人。
王贵妃身为四夫人之首,已经遁了。
淑妃疯着,见不得人。
贤妃与德妃也都懒得替太子操心,不约而同达成共识。
宋秋瑟随着沈贤妃离开时,瞧着那些礼部官员的脸色有些发黑。
沈贤妃虽然走了,却留了个宫女在殿里头盯着。
傍晚时分,宫女回撷英宫,将结果说给沈贤妃听:“礼部选出了十六位女子,都是家世清白,仪态端方,家世也还算过得去,最差的也是地方六品官家的女儿。”
沈贤妃问:“太子选了?”
宫女回:“礼部着人去东宫问了,太子殿下说不急,且留她们在长安小住几日。”
沈贤妃给了赏,让人下去歇了。
左右无人,沈贤妃又问起来:“你想好怎么处理与太子之间的事情了?”
宋秋瑟沉默着摇头。
沈贤妃:“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她烦躁地甩了一下帕子,又道:“你与宁国公府的亲事必然是谈不成了,不然再见见下一位?”
宋秋瑟思忖了片刻,道:“也行。”
春满人间,长安的适龄儿女到处都在相看人家。
沈贤妃命人取来画像。
“兵部尚书家的独子,是个性情很好的人,有一次宴会上我见过,是个率真善良的人。兵部尚书家风清正,内宅也没有乌烟瘴气的东西,这门亲事若能成,你会有一个很好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