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下,能做太子妃必是三生有幸。但我并非这般想,京中贵女这般多,我只是个小小州牧之女,就是得太子青睐,也至多是个侧妃罢了。太子尚在潜邸便如此,日后等入了后宫,三宫六院的,要我与一群女人争宠,我可吃不消。”
“那姐姐莫不成是看上了那个嵇照云?”
陆咬枝一怔,继而冷笑,伙计不吭声,只低头塌肩,拼命将自己缩成一团,当作自己不存在。
“那个嵇照云也是极好的,若说样貌,就是连太子也比不过,虽说出身差点,可年纪轻轻,凭着自己的本事,就是云麾将军了,还是太子恩人,真真是前程远大。只是听说,他已有了未婚妻。”
外头一阵寂静。
陆咬枝便听到一阵女声轻笑:“区区商户之女,不足为惧。”
她莲步轻移,钗环琳琅作响。
“这陆家商铺的东西,越发得差了,都挑不出什么好衣裳。”
一阵剪子剪开衣料的声音。
“开在云州都嫌它倒我云州门楣,迟早有一日,我要将它扫出云州。”
剪子放在了柜台上,不是战书,而是一个贵女高高在上地公布了她给情敌安排的结局。
或许,在她眼里,陆咬枝根本算不上什么情敌,只是一个她达到目的需要扫除的障碍罢了。
外头安静了,鸦雀无声的,伙计有些为难地看着陆咬枝。
他原以为陆咬枝会被气得面皮发胀,就算不冲出去与她们理论,此时也该在座位上浑身发
抖。
但陆咬枝没有,她只是平静地道:“被她剪坏的那件衣服,是不是也会被记成坏账?”
伙计忙点头。
陆咬枝嗤笑了声,低头用指腹压过账本上的数字,慢条斯理地道:“听到了吗?她不屑和其他女子争,却要与我来争,不是她真的不愿和女子争宠,而是她觉得她争得过我,觉得我好欺负罢了。”
商户本就身份低贱,何况对方还是州牧之女,陆家连跟她要个账都不敢要,这样的身份差距,陆咬枝拿什么去跟她争。
伙计担忧地看着陆咬枝道:“姑娘预备怎么办?”他是真担心陆咬枝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坏了大事。
陆咬枝瞥了眼那盒匣子:“把帐子理出来,我要见嵇照云。”
‘嵇照云’要不要变心,要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抛下她这个商户之女,选州牧之女,说实话,不是陆咬枝左右的。
她唯一知道的,那位云州州牧的小姐预备对她家的铺子出手了,这是陆老爷一生的心血,她不能允许它被毁在一个任性刁蛮的小姐手里。
‘嵇照云’对太子有恩,陆家对‘嵇照云’也有恩,哪怕他真要抛弃她,她也必须要‘嵇照云’抱住陆家的铺子。
陆咬枝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把近五年的账本都拿上来,务必在明日进府送衣服前,理清楚。”
陆咬枝盘了一夜的账,她身子不好,却玉知道此事还关系到陆家的铺子,因此也不敢深劝,只能熬了参汤给她吊着。
反观那些伙计,有三年没见陆咬枝了,瞧她文文弱弱,十指纤纤,算盘打得又快又好,眼珠子都有些瞪出来了。
“咱家姑娘的算盘是不是比姑爷打得还要好?”
却玉听到后,心道,那自然,毕竟陆咬枝盘账珠算的本事,可是嵇照康教出来的。
嵇照康严格,陆咬枝初学时跟他,几乎每天打算珠都打得磨出血来,天天回来哭诉嵇照康折磨她。
可是现在瞧瞧陆咬枝灯下这张认真的脸,玉指几乎打出了残影,不知道为何,却玉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从前哭诉嵇照康欺负她的孩子,后来真如嵇照康所期盼的那样,真的有在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