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借着铜镜观察他的神色,但好在谢羯未曾说什么。
春花进来后,问明了事由,立刻手脚麻利地拿起牙梳,姜竞霜便自觉让开,谢羯忽道:“哪里去,你就站旁边看着。”
姜竞霜便只好留下,看春花先给谢羯结了几个小辫,之后便与黑发一起拢至头顶,用冠束住,最后簪上玉簪。
春花让谢羯看是否满意,谢羯没有理会她,反而问姜竞霜:“学会了吗?”
姜竞霜犹豫了下,回忆了下步骤,觉得没什么难得,她又一向手巧,便点了头。
谢羯道:“明早你来为我束冠。”
这便意味着谢羯今晚还要来。
姜竞霜觉得接下来的一整日,她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但谢羯还看着她,等着她应,她也不敢太外露情绪,便只好装出几分欢喜来,道:“好。”
谢羯显然没把她脸上的虚情假意太当回事,淡淡地应了走了,及至了门边,忽然转身:“你今天去把谢家那几个女人放了。”
姜竞霜以为听差了,再次确定:“让我去吗?”
“不是想要施恩?”真奇怪,昨日谢羯明明不在,却不耽误他把姜竞霜的小心意看得透透的,“我允许你有这个机会。”
姜竞霜自然喜欢这个机会,但她也没有特别高兴,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被五指山往下压了几层,微妙地叹了声气。
春花没有看懂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十分灿烂地捧着那把牙梳问姜竞霜:“夫人是预备起身,还要再睡?”
她委婉地提醒:“夫人的病若是好了,也该去城外寺庙看老爷下葬。”
姜竞霜反应了下,才慢慢回道:“大伯哥也没有与我提起这事。
既然夫家人都不催,她乐得不去,只是看到春花手里的梳子,她又露出了恹恹的神色,道:“他不是刚给我派了任务吗?我还是乖乖地留在家里学怎么束发吧,若是明日还要你帮忙,我怕他生气。”
这么一想,姜竞霜的心里就更不快活了。
此时她度过了被殉葬的危机,倒可以心平气和地念点谢羱的好了,至少谢羱从不会逼她早期伺候他更衣束发,也不会在床上那么毫不留情地戏弄她。
这倒不是她真的思念起谢羱并且对他有所不舍,只是因为谢羯实在是个混账人,他也只配和谢羱那种混账作比。
春花听说倒是小小地“啊”了声。
她身为谢宅里最年轻最没有心机的小奴婢,自然是不清楚为何之前姜竞霜与谢羱还是伉俪情深,现在姜竞霜却连为谢羱送葬都不情愿了,只是想到姜竞霜热孝还未出,私下竟然和大伯哥搅在了一起,她也不敢多问什么,脆生生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