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忍道:“世子他打姑娘了?”
“不!不是的……”
那比打更难以启齿。
姜云婵不想再回忆刚刚失控的画面,索性起身抱起经书,“今晚我去慈心庵抄经,你不必跟着,若是世子来问,你就说……说近日侯府诸事不顺,我去抄经祈福了。”姜云婵还是无法接受与谢砚同住一个屋檐下,能躲一晚上就躲一晚上吧。
只有十三天就解禁了,但愿一切风平浪静……夜已深,寂寂烛光在佛堂里亮了半宿。谢砚的寝房中,同样灯火长明。
书桌前,鎏金鹤形香炉散发着怡人的檀香味,青烟袅袅。
谢砚负手而立,一袭松垮的寝衣下隐露出坚实的胸膛,犹如驾云而来的谪仙。他如玉般的长指提笔勾勒着画卷,女子的容颜跃然纸上。盖因作画之人凛然无尘,自他笔下画出的女子也无欲无求、不染尘埃,似一副只可远观的观音像。
“世子又在画观音呢?”
扶苍进门时,正看到这一幕,不禁上前多看了一眼,又眼神一烫,赶紧退了半步。
那画像远看着圣洁,可近前细辨,才看清女子脸颊潮红,水眸泠泠,耳朵上还戴着一对赤金耳坠,摇曳生辉。纵然世子只画到女子面容,可他画功斐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女子脖颈之下的旖旎风光。扶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世子,晋大奶奶已经安顿好了,不会再让她出来闹事,只是……”
“大夫们求问世子,晋大奶奶肚子的孩子该怎么处置?”扶苍越说声音越小,余光偷瞄着上首。谢砚未抬眼,笔锋暧昧,面上却仍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侯府长孙只能出自一个人的肚子里。”“属下明白了!”
谢砚非长非嫡,坐上世子之位后,没少别人诟病。身世是长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因此,侯府嫡长孙的位置只能由谢砚的子嗣来坐,谢晋的种没这个资格。那么,宋金兰就不可能,也绝不能先于姜云婵怀孕。扶苍心知主子的想法,这就躬身退下去办事了。
“等等!”
门打开的瞬间,谢砚心里突然生出了个更妙的想法。
“先不急着处置那孽种,你把大奶奶的脉案送来。”谢砚搁笔,嘴角勾起一抹凉笑,“我那好大哥还不知道这天大的喜讯呢!孩子怎么能这么快没了?”清越的声音自上首落下来,犹如梵音。
可细细一听,又叫人毛骨悚然。
扶苍脊背一僵,赶紧将脉案呈上,“需要属下把脉案送进大理寺牢狱中吗?”
“不必!”
陆池正在安排谢砚与谢晋见面的事,想来五日之内可成。这种喜事,谢砚当然要亲口告知他的好大哥啊。他松了松手腕,这就要移步去书房给陆池传信。走过为姜云婵准备的妆台时,谢砚余光无意瞟了眼铜镜。
忽而,脚步一顿,食指抚向喉结。
凸起处不知何时染着一抹艳丽的唇脂,似还残存着女儿香,丝丝缕缕钻入了他的鼻息。想来是姜云婵为他拭汗的帕子上沾染了唇脂,又不小心蹭到了他喉头。谢砚站定在镜子前,蹙眉默了许久。
扶苍还没见过主子如此正儿八经照镜子,关切道:“世子怎么了?”“没事,不小心被只娇猫儿耍了。”谢砚指腹碾磨着唇脂。这猫儿倒是聪明,在他身上蹭一蹭,三言两语转移他注意力,险些让他忘了她叫错名字这件事。
“这猫儿平日看着温顺,小心眼子倒不少。”
“是呢!猫儿灵巧,难免挠人的。”扶苍是个爱猫的人,见世子并没有责怪猫儿的意思,不免也起了兴致,附和道:“猫儿认主的,想是与世子还不熟,才挠了世子。若是熟了,小东西最是黏人不过
的。”
“黏人?”
所以,她会黏着顾淮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