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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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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佰盛站上城楼,低眸冷冷望向底下奔忙的小兵,不置可否地听副将感叹,“今年这游鞑子像疯狗似的,每隔几日便要偷袭,看来草原那边不好过啊。”

“我们都冻死了不少人,更别提草原一进冬月就枯水变荒,游鞑子没粮食可不就来闹。”齐佰盛不再垂眸,抬眼远眺,望见天地一线,“若是西戎那群疯狗联合打过来,会咬死人的,你怕不怕?”

副将心知这是打笑话,随即道,“末将不怕死,只怕家里的媳妇没活路。”

“嘿,你小子。”齐佰盛作势拍了他肩膀,“是个会疼媳妇的。”

副将黝黑的脸上憨憨一笑,“末将斗胆,敢问齐将军何时娶亲啊?到时候,大伙兄弟们给你闹洞房,绝对热闹。”

齐佰盛听得一笑,不轻不重踹了一脚,“滚你的,事都办完了?!敢拿老子开刷。”

被踹中的副将顺势笑呵呵地走远了,“将军,到时候咱们给你闹洞房。”

“走你的。”齐佰盛高声回笑道。

何尝不想娶亲,齐佰盛不禁觉抚上墙砖,在风雪中呢喃,“云远,你在帝京还好吗?”

再等上一段时间,很快就能让她重归边关,执掌将权。到时候,他们会去草原牧马放鹰,在廊河湾里,要表明他的心意。

他和那位贵人谈成的交易,君子一诺重千金。

“君子一诺重千金。”

帝京,威远侯府卧房内,卫云远一句话给倚靠在美人榻上的人定了罪,“在马车上,本侯记得夫人答应不声张。想不到,夫人竟是言而无信。”

明傅瑾悠闲地翻过《千金方》,目不转睛又客气敷衍,“侯爷当时危在旦夕,一时权宜之策,妾身也是无奈之举。”

卫云远没好气地看他,“无奈之举?你大张旗鼓地从府门,那啥我,到后院药庐,府中这么多人看着,本侯的面子往哪搁!”

“噗,呵呵。”明傅瑾顿时笑出了声,抬眸中满是笑意,弯如新月的桃花眼里碎星光,“原来侯爷竟是在气恼这个,那妾身在此给侯爷赔不是,妾身错了。”

这话惹得卫云远瞪了他一眼。

明傅瑾看得又是一笑,“侯爷,你也别瞪妾身,那碗药再不喝就该凉了,到时候戚老大夫问起来,妾身又得实话实说。”

“你无耻。”卫云远咬牙切齿地说:“狼狈为奸。”

她随后一口气喝完药,苦得脸都皱在一起,缓了缓才接着问,“你今日打了明主母,若本侯没记错,她可是你继母,若这孝道压下来,本侯可救不了你。”

大铭朝极其看重孝道,明傅瑾今日打了继母,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怕是要闹公堂吃官司。幸好卫云远今日去得及时,碰上刚回府的明老爷,用官威压住了。

“妾身自有打算,闹到官府也不见得会吃亏。”明傅瑾接着低头看书,随意地说:“侯爷不必忧心。”

卫云远听得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你都敢打丈母娘了,还能吃亏到哪去。

明傅瑾不用抬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卖关子道,“侯爷日后就知道了。”

他从明府下仆里听来的秘密,可是省了不少事。找人这种事情,急不来。

“不过,侯爷,你后日便要上朝了,你这,”明傅瑾想了想,决定换个意思,“要告假么?”

他这么一提,卫云远才记起来自己已经休沐四天,后日真的要上早朝。昨日才刚从凤清园家宴受赏回来,休沐后第一个早朝不去,难免惹人猜疑。

“不用。本侯明日养一养,病就好得快。”卫云远不以为意地躺进被窝里,在床榻上深深打呵欠,“戚老这药真安眠,你熄掉两盏烛火,本侯要睡了。”

明傅瑾起身,扫了一眼分外悠闲,丝毫不像是经历过鬼门关的人,心下一片安和,她安然地躺在那里,虽然久病缠身,但至少能看到。

他特意熄灭了离床榻最近的几盏蜡烛,转身回到美人榻上,支起胳膊幽幽望向床榻昏暗中的那团人影,《千金方》被放在一边,满室寂静。

霜白的雪从屋檐上滑落在地,荡起一声轻响,冬风依窗而过摇晃烛火,明傅瑾深深凝视着,只觉心安。

他心想:明日该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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