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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焰色(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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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心口的护身符灼热发烫,令朝恐怕还疑心自己正在梦里。

先前在平沙渡,这护身符有过一次反应,他扭头却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不免空欢喜一场。

令朝身量拔节似的抽长,如今已无须仰视佚彩,于是他微微俯下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佚彩身后。

像一只怕被主人丢下的可怜小狗。

在修仙上界,暗修的名声实在上不得台面。能借残躯苟活于世,此生得见她一面已是侥幸,如何再奢求更多。

令朝的怨气并非冲着佚彩,只是埋怨自己没用,这么多年没能陪在她身边。

他暗自懊恼方才拈酸吃醋出口不逊,仙上隐姓埋名必有苦衷。自己这么一闹,不知道会不会坏了仙上的大计。

令朝心思渐沉,慢慢落后几步。眼见脚下的路远离人群越来越偏僻,令朝连怎么自裁谢罪都想好了。

只是想寻个清净地叙旧的佚彩埋头赶路,全然不知令朝的心思。

佚彩嫌他走的慢,反手拉住令朝。摸到他干净清爽的袖子,佚彩陷入疑惑:“你不用去参加避水咒的考核吗?”

她回头,迎上令朝带着水光委屈巴巴的眼睛,却见他忽然一扫颓靡,眼瞳晶亮,像一束烟花洒落夜幕。

令朝偷看被佚彩握着的手腕,努力抿平嘴角:“我们暗灵根修士连避水咒都不曾学习过,就连这次秘境历练也是我偷偷跟过来的。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姐姐。”

许是顾忌佚彩如今的身份,令朝也不再称呼她为“仙上”,而是试探般地叫了一声姐姐。

或许是令朝语气里的惴惴不安太过明显,佚彩忽然笑着打趣道:“当初受着伤就敢不管不顾地闯上清阙池,怎么如今反倒变得怯生生的。”

令朝听她这样说,思绪也跟着回到多年前。

她诛叛徒,斩魏山,倚坐笑骂,使他免遭开膛破肚之苦。

他乘着药阁长老的仙鹤,刚觉醒了火灵根就火急火燎地跑到清阙池求见。她不曾扶他起身,却融化了殿前石阶上的雪。

回村后他被邪修捉去剥了灵根,又是她给的护身符保了他一命。他明明离开了清阙池,却依旧受着她的庇佑。

她说修道并非光明坦途,其中辛酸他走了一遭方知成仙不易。

她说清阙池苦寒对他大有裨益,他便真的靠当初的苦修熬过无数阴煞邪气入体向死而生的日子。

“从前总是习惯有人立于山巅,挡在身前,如今方知山风凛冽砭骨,举步维艰。”

然,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令朝悄悄反握住她的手。

佚彩问起令朝近况:“你们平素都学些什么?”

令朝随手折了一片柳叶,摊开手时掌心多了一只灰色的小雀,很快又散作黑烟。“追踪隐匿,心法古籍,总归是些无趣的东西。”

佚彩眼前一亮:“那你能读懂古文字吗?”

令朝清了清嗓子,嘴上谦虚道或可一试,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和小时候解开了什么小机关之后那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一模一样。

佚彩没忍住掐了掐令朝的脸,软乎乎的,像一团果冻,手感确实不错,难怪总有人喜欢捏她的脸。

放下手就看见令朝侧脸的一抹绯色,佚彩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是我手劲太大了。”

令朝慌忙偏过头掩饰从脸颊蔓延到颈侧的热意。

佚彩领着令朝到了她之前发现的山洞,洞口比上一次来时更加隐蔽,雾气缭绕。她眉头一皱,天镜碎片移位,迷瘴的范围也随之变动。看来天道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了。

让他辨认石壁上的文字,令朝认真观察四周的石壁,眉毛皱起,不一会儿又舒展开来。他扭头看向佚彩,笑吟吟道:“这是祭祀时专用的文字,姐姐不妨先猜猜什么意思。”

佚彩背过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石壁,“好,我猜是一个女祭司对神明的爱与赞颂。”

令朝晶亮的眼睛黯淡下来,凑近了佚彩:“姐姐怎么知道,莫非姐姐本就能看懂,只是故意戏弄我。”如果他有尾巴,恐怕此刻已经耷拉到地上了。

佚彩解释道:“我是看壁画猜出来的,”她蹭了蹭画,指尖立即沾上了一点青黑,“这颜色,是女子画眉用的黛石。”

“三幅画,第一幅大概是讲天地创生,修仙上界三山鼎立,凡间界温陆两家对垒。第二幅画的是百姓对天道的爱戴,祭祀时一片热闹。第三幅,大约是作画人自己的私心了。此地处在下游,湿冷偏僻,常人极少前往。无法向旁人言说的心意,只好付与丹青。”

她曾献给神明最虔诚的崇拜和最真挚的爱恋,可惜就连名字后人都无从知晓,只知道她是陆家最后的巫。

“姐姐说得对,不过,还差了一点。”令朝用指尖亮出一簇小火苗,只是幽绿色的火焰在昏暗的山洞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火苗照亮了第一幅壁画,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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