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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疾风散与拂柳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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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熙惜的父亲是江湖中名头不弱的青衫书生孟杉然,早年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便是靠得一手轻巧迅疾的掌法,和一把锋利无比的扇子,分别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命名为“玄黄掌”和“洪荒扇”。

孟杉然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孟通是淇字辈的,两年前已从夕迟门出师,女儿孟溪今年十五,半年前刚刚及笄,便被哥哥力荐送到山上,排在濯字辈。

夕迟门除了几大嫡传弟子,其余弟子都只收武学世家的子女,打小上山的不是没有,却是极少的,大多都是在十三四岁方才送上山,本身就有武学根基,在夕迟门也不过是多些历练机会。

说起来,近三年来,夕迟门在江湖上风评甚好,自夕迟门出师,不过是武林中人给自家儿女举办的一场成人礼而已。

如我这般,自幼托孤也似住在山上的,怕只有林熙峪一人了。然则,林熙峪是未来的夕迟门掌门,历代掌门均是如此,我却是唯一的特例。

同门虽厌我性情,却也怜我身世,平时见我大多避让,更不会轻易提及我痛处,均不曾像孟濯溪这般挑闹。早些年偶有几个不服气的,后来却也都被我打服或被林熙峪劝服。

孟濯溪打小爹宠娘爱,何尝被人如此冷嘲热讽过,当下恼羞成怒,扯出她别在腰间的洪荒扇,就朝我挥来,口中道,“才不是,才不是。我好心好意给你做东西吃,你却只故意挑拨我同大师兄的关系,真是心思歹毒。也不知道大师兄究竟喜欢你什么?”

我就是要迫她乱了方寸,见她迎面而来,看着不躲不避,脚下却使了个迷踪步,退开几步,依旧抱臂啧啧道,“原来在孟师妹心里,师姐果然不如师哥要紧,那疾风散若是我吃也便吃了,若是他林熙峪吃了,你却心疼的紧,真真是菩萨心肠。孟大侠的家教果然好,令我这无父无母的,倒无地自容了。”

果不其然,我半句话未完,林熙峪已如一道风也似,直直切入我与那扇风中间,一伸指便将洪荒扇薄薄的扇面架在两指间。

孟濯溪见我点破了她,只气得满面通红,瘪着嘴道,“大师兄,你放手。她辱我无妨,却连我爹爹一同骂了,我岂能容她?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林熙峪却陡然换了一副面孔,手下力道一点儿未减,寒着面对孟濯溪道,“她是你师姐,要教训她自有我师父和姚师叔,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别妄想转了话题,你也不是第一天进山了。这清心堂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大师兄,你又护着她。……为你不生气,日后,……日后,我……我不惹她便是。”孟濯溪银牙一咬,却只能将手中洪荒扇一丢,扯着嗓子尖声叫嚷着。

林熙峪手指一转,夹着的洪荒扇转了个方向,稳稳架在孟濯溪颈上,声音一沉,“让你背规矩。”

孟濯溪不知是知道自己兵器的厉害,还是想起了规矩厉害,登时被吓得住了口,脸色刷地白了,脖子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熙峪,可怜巴巴地问道,“大师兄,你不会真让我进罚堂吧。”

夕迟门规矩,清心堂不得寻衅动武,更不得用药用毒,违者入罚堂七日。这山上,最令人敬服的是掌门师伯,最令人怖惧的却非罚堂执事铁六叔莫属。

林熙峪松了手,冷声道,“你自己去,还是我送你去?”

孟濯溪见他铁了心,也不再哭求,倔强地一抹眼泪,将那洪荒扇收了回去,恨恨地就往外走。

“你不过被小师妹打了一巴掌,便面上挂不住了,要与她为难,哪里有大师兄的气度?”我脚下一错,已拦在孟濯溪身前,看了半晌戏,我那一丁点怨气也早消了。

林熙峪微愕地看了看我,嘟囔道,“我哪里那么小气,还不是你说她用疾风散?”

疾风散这类的小玩意儿,只是筱师叔兴致所在,并没正经传授于谁。

我之所以能识破,也是因想着独自行走江湖,多些屏障傍身也是好的,几年前第一回接了朝楚楼的任务,下山前便缠着师叔教了我。想不到,如今来了个孟濯溪,也同筱师叔学了这么一手。

我冲着林熙峪偏头一笑,“用了又如何,没用又如何?你又不晓得用了疾风散的菜色如何,不用的又如何。不过是我一句话,反正你总是偏听偏信。如今我说方才只是同你玩笑,不就结了。”

林熙峪懊恼地看着我,还没开口,孟濯溪却已恨声道,“做了就是做了。我孟溪出身名门,自然晓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在师兄面前惺惺作态,谁知你藏的什么心思害我。我……我……我现在便去罚堂就是。”她虽话说得硬气,话音却到底有些抖,她才十五岁,上山半年听过不少铁六叔折磨人的事迹,自然会怕。

我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唇一钩,手一挥,她许是知道不妙,便要躲闪,却被我眼疾手快得扣住,又牢牢捂住她口鼻。

只见她双眸越睁越大,不一会儿功夫便软软瘫倒在我怀中,我满意得一笑,抬头冲惊在当场的林熙峪耸耸肩,“不留神,手上沾了些拂柳粉,你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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