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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疾风散与拂柳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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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孟濯溪一样,都在清心堂动了药粉,不过疾风散的功效不过是令人虚乏一日,比巴豆类的厉害不到哪去,算是小儿科,可我说的拂柳粉却要厉害许多,会让人昏睡三日,醒来后还需调理上一旬,方可运功练剑,因而算来,还是我的错更大些,林熙峪若要守规矩,到了这境况,便只能将我同孟熙惜一同送入罚堂。

这却是他万万不会做的事。怕是他宁愿让我去野兽出没的后山待上几日,也不愿让我去铁六叔的罚堂待上一日。

这傻子对罚堂是格外抵触的,让他送我去罚堂,还不如一刀砍了他来得痛快。

我刚来的时候很是倔强,又因背负着血海深仇,格外敏感些,常与同门起争执,尤其是九岁那年冬天,我将黔北第一寨送来的少爷管昀绍推下了堰桥,虽然见他在水中扑腾还是我跳下去救了他,但最后发烧的却是他,病一好便被爱子如命的黔北第一寨寨主接了回去,也害得夕迟门同黔北第一寨从此交恶。

也是那次,我第一次进了罚堂。自此,便成了家常便饭。十三岁那年,我初来葵水,便是在罚堂里,林熙峪偷偷溜进罚堂看我时,我捂着绞痛的肚子蜷卧在墙角,裤子全被血浸湿了,看起来颇为恐怖。

林熙峪只当是铁六叔将我打伤了,也顾不得害怕铁六叔,像小兽一般嚎叫一声便扛了我回迟苑。

事后我交由师辈唯一的女子筱师叔照顾,他则第一次被掌门师伯禁足在房中十日。他被掌门师伯放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跑来问我伤好了没有,我一个女孩家自然无法同他说清真相,只支吾着说好了。

却打那之后,只要我一进罚堂,便成了林熙峪的酷刑,一练完功便雷打不动得守在罚堂外,晚上还跑到掌门师伯那里去掉眼泪。掌门师伯最心疼这个徒弟,被他扰得头痛,有时候我犯些小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不再将我送去罚堂了。

我后来开始行走江湖,性子也渐渐磨平了些,不如头几年嚣张,很少再进罚堂,但是私底下却没少去找铁六叔,这个中缘由,回头再细说。

只说林熙峪听了我的话,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你又拿话来激我?明知道我总不能让你去罚堂。”

我挑了挑眉,摊手道,“这不就结了。我累得紧,她就交给你吧。让她睡一睡,就当惩罚她了,晚膳的时候你再去找淇晏。我可要先回去好生睡上一大觉了。”说着扬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呵欠。

“我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都晓得,你是不忍心让孟师妹被铁六叔教训。”林熙峪摇摇头叹着气,认命地伸手将孟濯溪自我怀里接了过去。

我不以为意地一笑,孟濯溪虽对我有些不好的心思,却到底年岁小我许多,不想她受罚的心思也是有的,只是更重要的,却是我待伤口处理好,便要即刻溜去找铁六叔,若她在罚堂,我同铁六叔见面反而不方便。

虽然他要送孟濯溪回夕苑同我本是一路,我却闲闲地冲他挥挥手,便自顾自走了,只因伤口处的痛意已让我有些受不住,一转过身,便是呲牙咧嘴地抽了两口气。

行到半路我才发现,刚才一闹我将行囊丢在了清心阁,再三想过其中没有什么坏事的东西,便也安心跑去找淇晏疗伤。

淇晏果然在自己院中静静地翻看医书,不时拿起面前晾晒的草药仔细对比。

林如晏是安洛山庄的三小姐,从小性子安静,于武学一道并不过分热衷,上山来主要是跟着裴师叔修习医术,除了我和林熙峪,她算是在山上待的时间最久的一个弟子了,及今也有七年了,不过她也快下山了。

她比我大一岁,今年十九,不过却早定了亲,因未婚夫婿在军中供职,这两年边关战事吃紧,一直在前线,这才一直耽搁下来。然,夫家却说了,明年过年前一定把淇晏接过门去,先办了亲事再说。

“淇晏”,我扶着门框瘪着嘴叫她的名字,格外做出可怜相。我和她打小交好,几年来我在打打杀杀中有了伤,不敢让裴师叔他们知道,便全是她帮我打理。

我原就是要来找她处理伤口,因此才让林熙峪晚膳时再来要拂柳粉的解药,免得被他撞见。

她大小姐却连头也未抬,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又伤到哪儿了?还不去屋里等着。”

不知道的都说她温婉可人,其实这大小姐脾气才大咧。我偷偷冲着她的背影吐了个舌头,便忙从她身后跑进屋去,乖乖地将上衣褪了一半,露出左肩的伤处,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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