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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官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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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一轮弯月隐约可见,远处的地平线还留有橘黄色的余晖,炊烟缓缓向上,散于空中,模糊了蓝与黄的界限。

买通厨子做的小灶差不多都准备好了,整整摆了四桌大鱼大肉,地上还摞着许多的酒水。

天色又暗沉了一些,弯月变得更加清晰了,还依稀可见几颗缀于天空的星。

甄来顺不见其人先闻其爽朗的笑声,全然没有了上午怒火中烧的迹象。他摇晃着手臂,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一见满桌的鱼肉,双眼冒着光,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兰惜站得有点久人也有点累,她呆呆地望着地板,有些放空。

李观棋杵了她两下,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拉着她就去迎春风满面的甄来顺。

他健步如风,火速来到了甄来顺的身边,喜庆地说道:“姑父您来了!快看看这菜合不合心意,我特意让厨子还在后面候着呢,怕您有什么需求!”

兰惜听着李观棋说出来的话,心里都不由得佩服,他真的很牛,很厉害,演什么像什么,很多时候看着他,她就总是会想他们眼前所见就是真正的他了吗?

怎么顺甄来顺的毛真的是被李观棋拿捏得死死的,他这上下嘴皮子一碰,甄来顺明显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变得舒坦了,整个人如沐春光一般。

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他十分欣慰地拍了拍李观棋的背,脸上都是慈爱之情。

他背着手走过兰惜身边的时候,只是轻轻地拍了两下兰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学学你哥,你太闷。”

兰惜躬身说道:“是。”

李观棋得了命令请了窑上所有的人,唯独没有甄各庄的人。

现下人慢慢多了起来,除了甄各庄的那些人,窑上的人都到了。

等到所有人都落了座,还有一张桌子是空的,这是甄来顺的意思,他就是要给他们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这个官窑谁说了算。

准备吃饭的时候,甄来顺站了起来,简单地进行了一番领导的讲话,随后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还特地将酒碗倒了过来,以示自己喝得很干净。

众人见状,也皆端起了酒碗,一干而尽。

兰惜偷偷把酒倒掉,没有喝。

李观棋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就干了,还心情舒畅地“啊”了一声。

太久没喝酒,快把他馋死了。

兰惜暗地里庆幸,还好看他下午没什么事,揪着他把昨天晚上看到的刺青画了下来,不然估计就没戏了。

李观棋很有眼力见儿地站了起来,拿起酒坛子,从甄来顺开始,把所有人的空碗又倒满了。

甄来顺慈蔼地望着李观棋,越看越喜欢,对身边的刘存说道:“你看看这孩子,真好,真好哇。”

刘存频频附和道:“是啊,会来事儿。”

兰惜看着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和气生财的交谈,就觉得很有意思,果然上帝视角的快乐难以言喻,不知道甄来顺知道面前这个人天天背着自己给自己的上级传小纸条,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菜了。

李观棋最后给自己倒上了酒,端起酒碗来到了刘存的身边,道:“哥,今天那疯子给您添麻烦了,我在这里替他道歉了,日后跟哥学手艺的时候,一定要多多照顾我跟弟弟啊!”

“嗐,他犯的错咋用得着你道歉呢?再说了我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想学什么都过来学,咱们啊都是有真手艺在身上的!不像某些人!是不是啊?”话到最后的时候,刘存高高举起碗,提高了嗓门,瞥了一眼空着的桌子,阴阳怪气谁不言而喻。

“是!”其他人也群情激奋地举起了碗,一群人将碗中的酒再次喝干,重重地将碗砸到了桌上。

看着刘存这么激动上头的样子,兰惜就放心了,这还怕他不洋洋洒洒写他个几天几夜控诉甄各庄这拨人?

酒备了许多,这些人估摸着也许久没有这样敞开肚皮喝了,一下都收不住,喝得一个赛一个的猛,都还没过三巡,每个人的脸上就升起了两坨红晕。

刘存借着酒劲儿话说得越发难堪了起来,他抱着一个酒坛子,大声地骂着甄各庄的人,从个人开始往祖辈上串着骂,骂得不堪入耳,中间还夹杂着许多的地方方言,兰惜听不懂。

吃饭的地方离他们睡觉的地方本来就不远,兰惜又有意将门窗都打开了,这些话便没有任何遮挡的播了出去,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能不能听到?

甄来顺一脸满意的看着下面的人声情并茂、激昂地谩骂着,端起酒碗,舒心地喝了进去,他就是要这效果,让所有的人都不满意他们,把他们赶出去。

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这些人就是祸害,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南州官窑是他的摇钱树,这棵摇钱树绝对不能折在这群人手里。

兰惜密切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其实不管甄各庄有没有人过来闹,她的目的都已经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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