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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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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宫。

晨时天光便已大亮,隐隐透着几分薄热,晒着有如巨大牢笼般的宫闱高阁。

朝阳血红,似浸了朱砂又沾了腥,笼在地上的光影都湿漉漉,恍若血迹彻夜未干。

玉姝着一身繁丽到赘余的绯红缎衫,凤尾裙百褶曳地,臂弯轻拢缕金牡丹鲛纱披帛,珠翠步摇满缀云鬓。额上牡丹娇艳,栩栩如生。

怀中搂着一只白猫。薄袖滑下,皓腕犹凝霜脂,自袖中探出,映着霞光,致使原本高不可攀的华贵沾染上几分温人暖意。

今日太后大寿,大摆宫宴,皇帝趁机免了她的禁足。只是皇帝寿宴这日忙得不行,又要去乾元宫应付大臣,只好揽着她亲了亲,求她今夜宴上乖顿些,莫又惹了太后不快。

玉姝听后不耐烦地“哼哼”几声,算是答应了。

太后禁足她已有数月,皇帝数月未曾见到自己朝思幕想的美人,却也只能憾憾而去。

临走前,又在心里将乾元宫里守着的那些前朝大臣个个骂了一顿。

这群老不死的,整日唠唠叨叨,烦死人了,什么时候一通解决了才好。

待皇帝走后,玉姝让侍女离青进来,把脸擦了又擦,重新上妆。

说到这个禁足,玉姝自己倒觉得像个笑话。

她禁足的罪名是毒害后宫一位怀有身孕的妃子。

可玉姝扪心自问,她连后宫有这个人都不知道,甚至这名妃子流产时,她正与皇帝在宫外同舟泛游。

可太后就是能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罪名一股脑按在她头上,最终如愿以偿,愣是禁了她好几月足。

只是她这皇帝儿子似乎并不如太后想得那般争气。没了她,转瞬又抬脚迷恋上了她的庶妹,不过宠幸几日就越矩晋了德妃。

……

啧。玉姝想到这,不由轻笑,微微抬手抚了抚怀中乖顺的白猫。指尖裹着长指套,上嵌各式翡翠珠宝,华靡至极。

白猫嗷呜一声,慵慵眯了眯眼。亲昵地顺着她抚摸的掌心蹭了蹭。

猫儿通体雪白,毛发软簇,圆如团球一般。玉姝时常和离青打趣它胖得没个猫形。

猫儿双眸异色,一青一蓝,晶莹剔透,色泽润如玛瑙,映着正当头的日光,亮得耀眼。

猫儿被玉姝取名“团球”,品类独特,全大周仅此一只。

这猫儿据说是西域那边上供,长公主府那边截了送进宫里,又正巧太后怕猫,这猫便经人百般算计,千回百转当做生辰礼送进了玉姝的露华宫。

可真巧。玉姝事后想明白了,却只无所谓地一笑。只是从此,但凡闲暇,猫儿便抱在怀里,难得松开。

时常就是玉姝抱着猫儿,指尖按住它额间,逗着玩,同时漫不经心听着皇帝自我沉浸的千篇一律对长公主府里的小世子的夸赞与抱怨大臣们絮掇,又不时应和两句,以此糊弄皇帝的废话。

皇帝口中最常提到的,便是那长公主府的小世子长荣,皇帝整日叨叨他的事,久而久之,玉姝也知道他干了什么事,遣调去哪整治了什么,除掉了皇帝哪个心头大患,或自请调任灾区,开仓振荒,安抚流民,或又自请领兵平乱匪祸,总之政绩显赫,皇帝对他的夸赞不绝于耳。

玉姝认识这小世子是六年前,不过听闻小世子的名声这事倒是从小濡染。

就连她那一向自命不凡的舅舅也说,他是“大周惊才绝艳第一人”。

的确惊才绝艳,只可惜碰上了皇帝这样的君王,所有的惊才绝艳也只能化作几首颂扬她舞姿的淫词艳诗。

玉姝最喜他写的“妆昳容清,身跹体燕。姿艳神昱,音莺调媛。”两句,事后还叫人题了画扇送了过去。

皇帝宠信长荣,玉姝说要学骑马学射箭,乃至于棋画、茶艺,皇帝都让长荣全权负责,他只当个甩手掌柜,在一旁喝喝酒欣赏爱妃骑马射箭,下棋,作画,烹茶时的美貌身姿。

……

日头渐渐大了,离青赶忙举着绸伞上来,“娘娘,日头大,当心晒着!”,挡住了炙熏的太阳。

玉姝不紧不慢地看她一眼,笑意流转,捞了捞掉下去些的披帛。

人怎么就越来越金贵了呢,明明从前,就算是暑气熏炙晕过去,也无人会多看一眼。哦,后来跟外祖父回了太师府后倒是有人会管,只是管的那人也只是为了不热坏她这身皮囊罢了。

玉姝笑意吟吟地看着离青,回想她是何时跟的自己。

是那时候吧,她跟外祖父回太师府后,她是第一个对她报以善意的人,第一个真心实意喊她“小姐”的人。

她喜欢忠心的玩意,就顺便养在身边了。

但玩意也是会变心的。

如果是狗就好了。

狗忠心耿耿,从不二心。就算让它往火堆里跳,它也是甘之如饴的。

她喜欢狗,听话的狗。

“娘娘,大将军今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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