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方子安撇过头来看着她,“皇上最终还是拒绝了使者的请求。”
“拒绝了?怕是南江开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吧。”朝歌了然一般,猛地喝了一大口。
方子安看了看她,笑道,“北襄提出的条件是两国联姻,迎娶端淑长公主。”
沈朝歌一时被酒呛得失去了语言能力,缓了一下便惊呼,“咳咳……什么?!北襄王要娶我…”
娘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方子安捂住了嘴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后来呢?”朝歌不明所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这片林子里不就他们几个人吗,还要如此小心翼翼。
“就那夜,她……”方子安看了她一眼,还是停了下来,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方叔,后来呢?”沈朝歌的语气着急了起来,她确实很好奇。
“后来……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自然会知道的,反正她肯定是你娘。”
沈朝歌有些气噎,那当然是她娘了,但是以阿娘的性格,都到了北襄,那北襄朝廷不得遭点罪吗?
看着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灌下去的沈朝歌,方子安心里有些犯嘀咕了,这要是她第一次喝酒,这么个喝法,等下这丫头片子该不会发酒疯吧。
“方叔,为什么不能报仇呢?”朝歌狠狠擦了擦嘴,有些赌气,几大口热酒下肚,她的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红晕,打个嗝都是酒气,她没看方子安,目光依然望着远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杈子。
“这是你父亲的嘱托,你们要向南江王室复仇,不过是蚍蜉撼树,所以他只希望你们能有一片栖息之所,安稳过一生便罢了。”方子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又喝了一口闷酒。
沈朝歌没再接话,笑容却是更苦涩了。
“你可想好了你的新身份?”
朝歌微微侧目,“你虽不让我喊你师父,但是授业之情朝歌不敢忘,方叔,你给起一个吧,只是…”
“嗯?”
朝歌粲然一笑,“不改姓。”
月光洒在沈朝歌的身上,让方子安都看愣了,多年前的那个人,似乎与她的身影重合了起来,他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便叫沈袖吧。”
沈朝歌自顾自地念了几遍,“沈秀…沈秀…秀丽山河的秀吗?对男子来说会不会太秀气了。”
方子安笑了笑,答道,“衣袖的袖。”
沈朝歌有些惊讶,“袖…似乎不是取名常用的‘字’。”
方子安双手一扬,躺了下去,“确实不是,但是适合你,从明天开始。”
“嗯,从明天开始。”
朝歌看着闭上了眼睛的方子安,周遭的雪有消融的迹象,她仰望着那轮明月,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枝桠上闪过的一道银色身影。
第二天一早,沈袖便迎来了她的第一个试炼。
“这些日子我要下山办些事,从今天开始,你绕着这山跑十圈,等你能在一个时辰内跑完这十圈我就回来了。”方子安一只手端着粥,另一只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儿。
沈袖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发,身边准备一起出发的孙潇潇被方子安喊了下来,“潇潇,你留下。”
孙潇潇回头看着方子安,又看了看沈袖,眼中满是不解。
“你赶紧去吧,跑不完可没饭吃。”方子安朝着沈袖摆了摆手。
“放心吧潇潇,等我回来。”沈袖看了看方子安,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跑去。
前一个月,沈袖需要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才能跑完这十圈,每天的她都疲惫不堪,冰雪消融之际,山路崎岖,道路滑阻,无数次的跌倒总是让她的衣服上沾满泥泞和血渍。
孙潇潇看着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