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这种目光才好了许多,或者说它们没有消失,只是都被集中到在场最有权势,最能带来利益的赵丹灵身上去了。
看着又被一群人围着吹捧恭维的赵丹灵,柳承谙莫名有些惺惺相惜。
“怎么,柳郎君不是和赵贵君很投缘吗,怎么不和他们一样凑凑热闹。”不知何时,柳承谙旁边坐了一位英气少年,眉眼中很是熟悉,似乎刚才在外围观他与楚蔓婉对峙的人里,就有这位一个。
“即投缘,那何必急于一时?”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柳承谙也不愿多说,只是问:“敢问这位郎君名讳。”
“在下姓秦名玉山,家姐现任谏议大夫,我家世代从文,三位姐姐自小书读书经,就我一人爱看些江湖画本子钟情于闯荡天下,今日也是母命难违,不得不来宴席上凑凑热闹。”
秦玉山言语间颇有些侠客风度,说完就耸耸肩,一脸的苦闷样。
“一说到这个我就心烦,不过好在也不是白来,刚刚柳兄痛骂楚家两位郎君时我都看见了!咱梁朝人铁骨铮铮就应该不畏强权,我就看不惯那些权贵子弟办事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样子。”
柳承谙没想到这位是这么个性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连说都:“过奖过奖,秦郎君言重了。”
“哪有什么过奖,人活一世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权势也好,自尊也好,不都是这样嘛,柳兄,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慷慨激昂,秦玉山言语间带着对粱都权贵子弟的不屑,好似恨不得割肉还父好和他们划清界限,但柳承谙总觉得这人有些违和。
如果说赵郎君的与众不同源自出身北部战场特有的潇洒随性,那秦玉山就像极了包装过度了的仿制品,只得其表未及其精髓。
假得很。
更别提他今日前脚刚和楚家两位郎君闹得不快,后脚就有个世代从文的秦玉山和他套近乎,就算此人真是如此性情此等情况下他也不敢深交。
他只能小心迎合着,唯恐在言语上留下什么把柄。
只是酒过三巡,桌上的酒杯饭菜他也看顾得好好地,没有被下药的机会,秦玉山言语动作上虽然豪放但也没有失去分寸,甚至说连似是而非的试探都没有。
莫不是他真的想多虑了?柳承谙跟随众人举杯,又饮下一杯酒,却还在默默观察秦玉山的一举一动。这席上的酒是专供郎君们饮的,不似一般酒水以辛辣为主,反而味道并不浓厚,还有股果香,可说是不醉人,几杯下肚柳承谙还是感到腹中有些热感。
但席间推杯换盏,他又不得不喝,只能默默掐自己一把以保持清醒。毕竟今日,他可不单单是为了参加宴席而来的。
宴会之上,礼官忽然站起身来,席上鼓乐声暂停。
“诸位贵客,今日是赵家郎君赵丹灵与十三殿下的订婚宴,诸位贵宾不仅是国之栋梁,而且自幼饱读诗书。我家主人愿以美酒相邀,以新婚祝福为题,愿各位留下些许墨宝赠予主家,长短文体皆没有限制。”礼官说完,一挥手侍从们便鱼贯而出呈上笔墨。
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不知所措,只有柳承谙暗自松了口气。
他顾不得再紧盯着秦玉山,稍加思索之后便奋笔疾书,不到一刻钟,收笔吹墨一气呵成。
这时他才有余力观察旁边的秦玉山,这位刚才慷慨激昂的小郎君,如今拿着笔戳着脑袋,纸上只有几行诗句并两朵小花,旁边的废纸倒是叠了一打。看来这位说他不爱读书只爱江湖小说倒是真的。
柳承谙又看了那些废纸一眼,心下放松了许多,他刚想揉揉肩,上首离他很远一人忽然站起,大声道:“小爷我写完了!”然后毫不顾忌周围目光,大咧咧上前将宣纸塞到赵丹灵手中。
“楚家二房嫡子楚蔓婉祝愿赵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