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十三殿下百年好合,寥寥几句,献丑了!”
楚蔓婉从赵郎君处走回来,眼神轻蔑地瞟了柳承谙一眼,得意到走路都带风。
而柳承谙只是默默等着侍从将笔墨收走,并不理会楚蔓婉幼稚的挑衅。
“完了。”秦玉山看着自己满手墨迹,欲哭无泪。“谁知道赵贵君也喜欢舞文弄墨啊,我还以为他出身军武世家最讨厌这些了呢。”
柳承谙刚想安慰他,却看坐在门口处的宾客一个接着一个地站起身。
“段祭酒!”
“是太学祭酒段天华!从三品的官员不是都应该在主厅吗,怎么来偏厅了?”
“段祭酒怎么来了?”赵丹灵走下台去,亲自迎接段天华入座。
“赵家与我段家有恩,十三年前赵将军救我女儿女婿一家幸免于山贼之手,赵贵君这里我怎能不来?”段祭酒年纪大了,但一双眼睛仍如鹰似虎,环视席上诸位一圈,在柳承谙这里定了一下,又慢慢看向别处。
赵丹灵吩咐侍从多添了份席面,又敬了段祭酒两杯,才说道:“正巧刚才诸位贵客都留些墨宝,不如段祭酒,一同看看有没有和眼缘的?”
说完,在众人察觉不到的角度,赵丹灵冲着柳承谙眨了眨眼。
柳承谙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手掌已经快被指甲掐烂了。迄今为止的一切,全都是按照妻主安排的在进行,但为什么,他还是如此不安?
无论是今日赵贵君忽然起意邀众人留下墨宝,还是段祭酒辞别主厅来到侧席,都是妻主事先的安排。在妻主的力保下,早在三天之前他就已经以三篇七言为敲门砖面见过段祭酒,今日不过是为他以男子身进太学创造一个借口,也是段祭酒对他最后的考验。
可一切尘埃落定,他对自己的文章也有信心,到底是忽略了什么让他如此不安?
敛下思绪,趁众人的注意都在赵贵君与段祭酒身上,柳承谙仔细看了每一位宾客的举动,并没有发现异常,却忽略了在他身旁的秦玉山正死死盯着他,面容颇为诡异。
“怎么会这样?”一声惊呼,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柳承谙也不例外,只见段祭酒拿这两篇文章仔细比对,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的赵丹灵更是一脸惊诧。
到底是怎么了?柳承谙心跳如雷,直觉告诉他绝对有什么事出了错。
“这偏厅真是热闹,连段祭酒也在。”像是紧绷的弦忽然断了,一人随声而来,施施然走到段赵两人身边,他身后只有两位小侍但仅仅是出声便能镇住气场。
柳承谙随着众人行礼,抬头却看见那人右手边小厮穿着一双青色莲纹绣花鞋。这一双的形状,颜色,规制,和他前世狱中见到的极为相似。
“见过楚贵君。”
跨越了生死,机缘巧合才在此时知晓前世狱中人影的身份,那时这位是来救他,杀他,还是看着他死?
纷乱思绪扭成乱麻,明明知晓现在最要紧的一刻,自己的期望,妻主的嘱托,成败只在今日,但单单一个人影就将他拉回狱中受刑那一刻。
指骨断裂,腿骨骨折,身上鞭伤撒着盐水,那种疼,侵入骨髓。他本以为都忘了的,可这一刻,喉咙干渴的感觉又袭击了他,血腥气和着痛苦糊在他脸上,他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冷静,他需要冷静,可也无法冷静。
妻主,妻主,他心中默默念沈系舟的名字,她是他生命中的支点,光明的那种,能让他短暂逃离黑暗。可恐惧带来的身体上的反应,怎么也停止不了,他僵直着,浑身不住颤抖。
好在现在没人注意他,柳承谙不停试图调整呼吸,可都没有见效,直到楚贵君又开口,轻轻两句就夺走所有人的呼吸。
高高在上的贵君接过段祭酒手中宣纸,读第一张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