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明（2 / 2）

了笑：“六当家，不必如此，我能见到您最后一眼就已满足了。”

李核眼神有些呆滞，他在地表呆了这么长时间，自然看得出来对方和死了也没差多少了。老柱抬起手臂，用被挤压成一团的手掌摩擦着李核被胡子头发覆盖的脸颊，安慰道：“六当家，不必伤心，不必不忍，我们都是自愿被您吃掉的。我们不是您的祭品，我们是新时代的祭品。”

他又用手臂指了指天上彩阙，毫无敬意：“只有我们被吃了，未来才不会有更多人白白被这乌七八糟的怪东西给吞了！”

李核早已被雨水浸透，可老柱依然分辨出他哭了。他知道，李核的泪水一定比这雨水清澈得多。不知雨水又奏了多少乐章，李核最终只挤出一个音：“嗯。”

老柱欣慰地笑笑：“用餐愉快，六当家。”

李核俯身，张开嘴咬了下去。他不知道老柱什么时候死的，是否感受到被撕咬的痛苦。他只发现最后老柱是笑着的。李核在雨中怀抱着老柱微笑的头颅，跪在地上，久久都未起身。这片大地，还遗落了多少头颅？

李核在地表的第三年也很快就要尽了，地表的边缘地带多出了很多小缺口。看守者并没有管，因为这并不属于他们的职责，远超常人的力量代价是他们几乎不会思考。地下一层的丁大等人则绞尽脑汁地应付看守者。

“老三，时间排出来了吗？”丁大问道。

丁三拿着一根针管在地上划来划去：“我尽快，这么多人想要在同一天排出假期，这工作量太大了。”

“老六那边用不了多久了。”丁大提醒道，“老五，组织大伙搬运物资吧。”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不上工的工人合力将地下一层的生活物资向医疗中心地下的记忆体迷宫里搬运，上工的工人按照丁三的规划开始调整工作日期。丁大问医生：“你这个迷宫真的能撑住吗？这可相当于天塌下来了。”

医生抚摸着白色的记忆砖块：“放心吧，心的力量要比你想象的坚固得多。”

“说起来，我突然想到几个李核可能无法理解的问题。”医生突兀地说道。

“哪几个？”丁大问。

“善恶，男女，生死。”医生拨了拨胡须，“地表的环境太极端也太纯粹了，这些我们教不了他。”

“那咋办？等他去了地下，这些可都是必要的知识。”丁大有些担忧。

“唔。”医生将胡须绕在指尖，沉思许久，最后笑了起来，“或许我们想多了，地下还有人在等着他呢，她会教他的。”